楚慕覺得他一生的心絞痛都在今天一天之內犯了,他是做了什麼孽老天爺要讓齊妤來懲罰他。這種折磨他還要忍受多久?
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下,還沒停穩,楚慕便從馬車裡竄了出來,嚇了車外奴婢仆從們一跳,隻見他一手叉腰一手捂著心口,陰冷著臉進門了。
琥珀和月娥來扶齊妤下車,琥珀問:
“王妃,王爺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齊妤不以為意:
“男人,總在意那些虛名,不值一提。”
琥珀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王妃所謂的‘虛名’,指的應該是如夫人給王爺戴綠帽子的事。
對男人來說,這可是天下第一等丟人的事兒,在王妃眼裡居然不值一提,王爺若知道王妃這麼想,估摸著又得氣吐血了。
有了楚慕的親口叮囑,京兆府辦事效率特彆快,沒幾天的時間,就把顧家在京城這一年的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除了顧柏榮逼死賣唱女的事情之外,這一年裡,顧家鏢局暗地裡打著攝政王府的旗號,還吞了幾個貨商的貨,鏢局裡養的鏢師就跟打手似的,在京城裡為非作歹。
種種罪行,不欲詳表。
楚慕也隻聽了個開頭就不想再聽下去了,對韓風道:
“讓京兆府依法辦案,無需顧慮王府。”
“是。”韓風領命,又問:“那如夫人……呃,顧小姐也要依法辦案嗎?顧柏榮逼死賣唱女那件事裡,顧小姐也有參與的,若要論罪,隻怕也難辭其咎啊。”
楚慕站在窗口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
“她的罪責免就免了,讓京兆府放她出來以後,你派人護送她回江南。”怎麼說也是曾經他想寵一輩子的人,若真放任不管,怕將來後悔,便給她留些顏麵。
韓風有點吃不準楚慕的意思,不知道是真的想斷了跟如夫人的聯係,還是隻是關係稍微緩和一下,將來也許如夫人還有入府的可能?
“那顧小姐回江南以後,要留人在那裡伺候著嗎?”韓風問。
楚慕愣了片刻,明白韓風的意思,搖頭道:
“不必。送她回去之後,找個當地媒婆,給她找一門過得去的親事嫁了便罷。她江南那些親戚知道她在京城王府待過一年,想來也不敢過分欺辱她的。”
楚慕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從前不知道便罷,如今知道了師妹的為人,便絕無可能再與她有牽連。可畢竟付出過感情,也不想看她今後過的太狼狽。
韓風知曉楚慕的意思,便領命下去辦事了。
楚慕在書房裡踱步,習慣性的揉心口,這幾天心口都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師妹的事情鬨的,再加上蠱毒的影響。
說起來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他身體中的蠱,也不知道林欽那邊研究的怎麼樣了,他這兒每天惦記著齊妤,總想過去找她,好在被齊妤說那麼幾句刺兒話,他還能勉強克製住去找齊妤的衝動,可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韓風辦事去了,楚慕喊上紀舒一起直接去了林欽那裡。
過來開門的不是林欽,是他的徒弟李旺。
“王爺是來找我師父的嗎?他不在家,去山裡采藥了。”李旺說。
楚慕心道來的不巧,輕車熟路的往林欽的藥爐走去,問:
“他什麼時候回來?”
“師父說這回要找的藥比較罕見,約莫要去十天半個月才能回。王爺可是哪裡不舒服?”
李旺問楚慕,他自小隨林欽學醫術,不說學了林欽十分,至少七八分是有的,隻要不是疑難雜症,一般他都能診治。
“要十天半個月?他去山上采金子嗎?”楚慕心情越發不佳。
眼睛瞥見藥爐桌子上翻開的一本古舊書籍,看見翻開的那一頁上畫了一株奇形怪狀的藥草,下方寫了三個字:合情草。
楚慕將那古籍拖到麵前,翻開那頁往後看,看著看著,眼神就突然明亮起來。
林欽這不是找著源頭了嘛,這古籍中記載著這種‘合情草’便是南疆情蠱的主要藥材。
找著源頭就等於看見了希望,楚慕低落的心情瞬間有燦爛起來。饒有興趣的繼續翻看,這古籍不僅對‘合情草’有詳細記載,還對南疆情蠱也介紹頗豐,所書症狀,確實如楚慕所體驗的那般。
林欽找到了源頭,估摸著已經開始配藥了。
古籍下方還有一本冊子,這是林欽研究藥效時做的筆記,讓楚慕趕到驚喜的是,林欽已經將如何解毒的法子研究出來,並詳細的記錄在冊。
‘情蠱之毒凶險萬分,毒發如燒心,欲解情蠱之毒,需以厭棄方之血配比而成,以冬日所生,夏日所長之蛭吸其血,連蛭帶血搗成糊狀,加迷途草、紫車各二錢,苦芥、蓮心各七錢,七碗水煎成半碗,兌血蛭糊空腹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