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楚慕崩潰欲倒, 扶著藥廬的頂梁柱子,強壓著一口血問:
“怎麼個……適得其反?”
林欽也是著急,看著麵前這一幫自作聰明的人, 揮手讓韓風他們走遠一些後, 才對楚慕說道:
“王爺中蠱毒已經有一段時間, 但蠱這個東西很玄, 在沒接觸到確實的血液之前,多少是會受您牽製的,如今您把王妃的血……呃, 這血是王妃的嗎?”
楚慕虛弱的點了點頭,林欽歎息:
“屬下原本已經想好了對策, 便是利用您身體裡的蠱還未定性的可能, 用藥物騙過那蠱,讓它自然而然的消除, 可現在您吃了王妃的血蛭, 就等於給您身體裡的蠱明確了方向, 讓它直接定了死性, 再想用藥物改變,幾乎就不可能了。”
楚慕看著林欽久久不語,一時間身體中各種情緒都在爆發,憤怒中帶點小委屈、疑惑中帶點小恐懼, 心裡拔涼拔涼的, 臉上生無可戀, 虛弱的問:
“我現在去吐還來得及嗎?”
林欽遺憾搖頭:“血入腹即融入血脈。”
“……”楚慕讓自己冷靜下來, 又問:“那最終會怎麼樣?”
“會讓你徹徹底底,心甘情願的愛上王妃,為她愁為她哭,為她生為她死,為她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完全喪失自我。”林欽說。
楚慕的雙眼已經呈現空靈狀,聞言閉上雙眼,倔強道:
“若我就不呢?我可以不見她,我可以殺了她!不見……殺……不見……殺……”
楚慕口中念叨這幾個字,可念叨念叨著,突然感覺心臟特彆不舒服的收縮著,楚慕放開抱著藥廬柱子的手,改兒捂住仿佛被什麼東西越捏越緊的心臟,痛的他背脊冷汗都出來了。
林欽同情的蹲下,與楚慕對視,說道:
“唉,看吧。光是想想說說就這麼難受,若真殺了她,王爺您也活不下去的。”
楚慕努力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不去想殺齊妤的事情之後,心臟要爆炸的感覺才漸漸消失。
喘著氣問:“那怎麼辦?本王今後難道都要憑她擺布?”
“眼前看來,似乎隻能這樣了。”林欽答。
楚慕閉上雙眼,絕望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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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是安國公府長房二姑娘安彩芝定親的日子,初三這日,齊妤回了一趟齊國公府。
齊甯自從平陽郡王府搬了嫁妝回來之後,就一直住在齊國公府中,薛玉章來請她回府,好說歹說,齊甯就是不回去。
她不回去,薛玉章便也不回去,可齊甯又不許他住自己的院子,堅持要和離,薛玉章咬死了不離,隻要不和離,那薛玉章就還是國公府的姑爺,安氏沒辦法隻好在客院給薛玉章安排上一間住處,就這樣,薛玉章便也算在齊國公府住下了。
白日裡要有事,薛玉章就出門辦事,沒事的時候,就乖乖在齊甯的院子裡等著。
齊妤來的時候,就看見薛玉章蹲在花圃前,盯著花圃裡長的一株蘭花發呆,花圃前的小徑是通往齊甯房間的必經之路,薛玉章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對上齊妤居高臨下的冰冷目光,薛玉章嚇得大叫一聲,腳下一個沒站穩,突然蹲坐到了一旁,小廝見狀,趕忙上前來扶。
薛玉章被小廝扶著起身,才心虛害怕的喊了一聲齊妤:
“長,長姐好。”
齊妤心情不佳,冷眼瞥了他一眼後,便徑直往前,搭理都沒搭理他。直到齊妤從身邊走過以後,薛玉章才敢呼出一口氣,抬起衣袖擦了擦額前冷汗。
自從險些被齊妤淨身之後,薛玉章就患上了齊妤恐懼症,有好幾回夢裡都夢見齊妤拿著冰冷的匕首追著他,可見影響有多深遠。
齊妤在後院找著了正在侍弄花草的齊甯,石桌上擺放著一株似乎有些枯萎的蘭,齊甯正試著給這株蘭花移盆,看見齊妤,齊甯眼前一亮。
“姐,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呀?”
齊甯拉著齊妤到石桌旁坐下,趕忙讓丫鬟去奉茶,奉的還是齊妤最喜歡的蕎茶。
“家裡已經有一個常住的姑奶奶,我若再時常回來,有人又該要拿我齊家女子教養說話了。”齊妤喝了口熱茶,與妹妹見麵說上話,心情才稍微開闊些。
齊甯當然知道齊妤話裡‘有人’指的是誰,歎道:
“唉,她呀。在爹爹麵前故作大度,實則哪有那麼大的肚量,我在院子裡住著,她就跟府裡沒我這個人似的,什麼分例都不給我,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我自己的?便是那薛玉章,她都照顧的比對我周全。”
齊妤自然不會跟著齊甯一起在後院編排安氏的不是,喝茶問彆的:
“薛玉章有沒有跟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