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姑媽這句話便好,今後哀家若在宮中無趣,便召姑媽與一眾姐妹入宮遊玩陪伴,可好?”
安氏沒有不應的:“自然是好的。”
太後被眾女眷眾星拱月般簇擁這進門,來到門邊時,看見齊家眾人,目光落在齊妤身上,太後還記得齊妤是先帝賜婚給楚慕的攝政王妃,如今皇室凋零,她與皇帝皆需看楚慕這個皇叔的臉色過活,所以見了攝政王妃,不管外界傳聞楚慕待她如何冷淡也好,隻要齊妤擔著這個名,太後就必須要尊敬,走到跟前時,還特意停下腳步,與齊妤點頭致禮。
齊妤不敢怠慢,趕忙福身回禮。
眾女眷們隨太後一同進門後,安國公府外才恢複了秩序,小廝們請客人們進門,齊甯悄悄在齊妤耳旁說道:
“沒想到太後這般年輕。”
齊妤和她並肩而行,一路走進安國公府,路上齊妤輕聲與齊甯簡單說了說安家這位太後,當年是如何進宮為後的事情。
到了安國公府,齊妤便陪在秦氏和一些一品誥命夫人們身邊,她雖然年輕,但身份卻高,足以與這些誥命夫人們平起平坐。
“安二姑娘與謝世子確乃良配,說起來,這樁良緣老身也是出過力的。”崇敬侯老夫人和藹笑道,她算是媒人之一。
老夫人們聚在一起,除了意想當年情,更多的就是談論後輩們的事情,誰家姑娘嫁了誰家小子,誰家婚後幸福,誰家婚後雞飛狗跳,世家夫人們間的情誼,便是靠各家貢獻的八卦給串聯起來的。
齊甯原本也是陪在齊妤和秦氏身邊的,可聽老夫人們說起這些家務事,多少還是有些拘謹,便跟齊妤悄悄說想去園子裡走走,齊妤知曉她心情,派了明珠與她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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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二姑娘與武安侯世子訂親,儀式雖在國公府,但兩家賓客都來了,更彆說還有久居深宮的太後回府坐鎮,聲勢可謂十分浩大了。
園子裡搭了好幾處戲台,各色戲曲,雜技,應有儘有,太後被女眷們簇擁著,國公夫人原本是想請太後去內院雅間,讓一些直係親眷們陪著說話,但太後畢竟年輕,平日在宮中不見客,難得回門便想與親戚們多見見,多說說話,於是一行人來到園子裡。
戲台上正唱著《花簪記》,是講的一對民間小兒女結親前各自遇見神仙的故事,喜慶熱鬨,最是應花嫁迎娶的景兒。
太後在台下聽的入迷,又頗有感觸,她生而為女,雖地位尊貴,卻未體驗過民間嫁娶,歡聚分離,哪個少女不懷春,不希望有一段人人稱頌的錦繡良緣,然而她身為太後,這輩子都無望男女感情,心中的傷感和遺憾又能與誰人分說。
齊甯在園子裡逛,儘量找那人少的地方走,沒多會兒也就把園子給逛完了,又不想回姐姐和老夫人身邊聽彆府的閒話,便循著唱戲的聲音,找到戲台,想在角落裡找個位置坐下聽聽戲。
沒想到,她剛瞧準了個位置,正要過去,就被身後的聲音給喚住了:
“二姐姐留步。”
齊甯回頭一看,是齊煙和齊韻,兩人看著她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齊甯瞬間警惕起來,不過想著在花園裡,她們也不敢對她如何,便轉身應對。
隨齊煙和齊韻一同走來的還有安國公府二姑娘安彩芝和三個年輕公子,還有另外兩個麵生的女子。
齊甯認得三位公子中的兩個,一個武安侯世子謝琳,也就是安彩芝的未婚夫婿。
還有一個是永慶郡王府世子趙奎,安氏已經在跟永慶郡王府交換兩人庚帖,不日永慶郡王府便會送來嫁妝,這永慶郡王府和平陽郡王府雖然同為郡王府,但等級可不一樣,永慶郡王正值壯年,仍身居要職,不像薛玉章,他父親平陽郡王去世之後,他隻是草草襲爵,至今連個空缺閒職都沒有,是個虛有其表的花架子。
認識了謝琳和趙奎,那另一個清秀公子的身份,齊甯自然也猜得到,隨國公世子薛寶駿,安氏給齊煙找的好人家。
“二姐姐準備去哪裡?”齊韻笑問。
齊甯耐著性子指了指角落的位置:“準備聽會兒戲。你們是要去主院請安嗎?我剛從那邊出來,你們去吧,不必喊我一同了。”
齊韻和齊煙對望一眼,齊韻用肩膀撞了撞英挺俊秀,出類拔萃的趙奎,趙奎便會意,上前一步,來到齊甯麵前,拱手做禮:
“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世嫂,不知世兄今日可曾來了?”
趙奎是永慶郡王府的世子,跟薛玉章平輩,從前老平陽郡王還在時,兩家偶爾來往,但近幾年,薛玉章襲爵後,漸漸來往就少了。
不知道趙奎突然來與她說話是為了什麼,但齊甯隱約察覺不會有什麼好事,果然齊甯還未開口回答,那邊趙奎就接著說道:
“若是世兄今日來了,還要勞煩世嫂與世兄說一聲,他欠我的那八百兩銀子,是時候該還我了。”
趙奎說完之後,齊煙,齊韻和安彩芝皆紛紛用帕子遮住了笑,很顯然,齊甯與薛玉章的事情,已經被齊煙齊韻在這些安國公府的小輩們麵前傳開了,這才有了此時他們圍堵齊甯嘲笑的事情發生。
齊甯不想與她們多費口舌,正要找個說辭避開,突然回廊之上傳來一陣騷動。
原來是安國公安康年,帶著一眾在書房那邊談政論詩的同僚大人們,急急忙忙的在回廊上奔走,像是趕去什麼地方似的,連花園裡的聽戲的太後都驚動了,紛紛在問怎麼回事。
莫不是來了什麼大人物,可先前太後親臨,國公及一眾官員們都未曾出門迎接,難道這回來的人物,竟比太後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