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不知,那我便告訴你。你那個好夫婿,不就是氣張禦史參他的事兒嗎?如今張禦史都已經辭官謝罪了,他還不依不饒的針對安國公府,如今幾大家群起圍攻,安國公府若是垮了,你當有齊國公府什麼好處嗎?”
安氏急急說完,可齊妤依舊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
“這些事情母親應該去找父親商量的,我一個出嫁女,哪裡左右的了這些,母親就不要為難我了。”
安氏氣急:“這些事情與你父親能商議出什麼?橫豎都是你那好夫婿做的,我不找你找誰?”
齊妤冷笑:“那母親可就找錯人了,我管不了。”
安氏被齊妤的直接拒絕說的一愣,氣的站起身要走,可看見不遠處的安國公夫人對她搖手,安氏隻好又坐了下來,醞釀片刻,拿出帕子作勢掖了掖眼角,努力放軟了聲道:
“妤姐兒,這是做母親我第一次求你辦事,你怎麼著也得給我一個麵子吧。你父親是男子,他不懂體諒便罷了,你怎的也不懂我的苦。於你而言,不過就是幾句話的事情,以你夫婿如今這寵你的樣子,隻要你開口,他無不答應的。”
齊妤將剝好的瓜子仁放在一邊卻是不吃,等安氏說完之後,才問:
“那母親究竟想我做什麼呢?”
安氏見齊妤略有鬆口,心上一喜:
“不求彆的,隻求你家夫君高抬貴手,放安國公府一馬吧。”
近來安國公府京城內外的產業都受到了牽連,各種不順找上門,安國公成天在家裡後悔惹了楚慕這下手沒輕重的閻王,最惡心的是,這閻王吃了一次虧後,就不再正麵對付了,他也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知道一些安國公府布在京城各府的眼線,給他們來了一招反間計,讓那些原本是探子的樁子,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開始安國公府還不知道是楚慕下的手,以為是其他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可後來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他們才意識到這麼大手筆是出自誰人之手。
楚慕這招反間計,可謂是兵不血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陰險之極。
安氏說了自己的訴求,可齊妤那邊又沒動靜了,想著齊妤吃軟不吃硬,安氏乾脆豁出去繼續裝起了可憐:
“妤姐兒,你就幫幫忙吧。我嫁到你們齊家,替你父親操持家務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
安氏還沒發揮完,就被齊妤打斷問了句:
“母親,我一直沒弄明白,您當年是怎麼嫁到齊家來的?”
安氏臉色一變,嘴角都開始微微抽搐,在齊妤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安氏心虛的避開目光,不耐道:“我在與你說安家的事,你跟我扯這些做什麼?我如何嫁到齊家,你去問你父親去啊。”
齊妤盯著她看了會兒,忽而粲然一笑:
“母親何必動怒,我就這麼一問罷了。先前你說的事,其實我早就勸過王爺,隻不過王爺根本不聽,他那脾氣,母親應是知曉的。”
安氏不信:“你早就勸過?”
齊妤發誓:“若母親不信可以讓琥珀和明珠她們過來一問,看我有沒有說過。”
安氏半信半疑,眼珠子一轉,問:
“你竟然都勸不住,那難不成他真要置我安家於死地嗎?”
“我覺得應該不會。”齊妤說:“畢竟還有太後和皇上在呢,王爺總要顧及些顏麵,見好就收的。”
齊妤的話聽起來像是有點道理,還頗為懇切,竟成功唬住了安氏片刻。
安氏回到安國公府的女眷堆,將齊妤的話說出來,安國公夫人倒是反應快一些,急急拍桌道:
“合著你跟她說了半天話,還是什麼都沒讓她應承下來啊。這就被她搪塞過去了?你是想氣死我和你父親嗎?”
安氏被母親數落了,自己也覺得委屈:
“娘,您是不知道那丫頭多精明。”
安國公夫人冷哼:
“她多精明我是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就是個沒用的蠢人,把你送到齊家都十年了,你拿捏不住齊振南也就罷了,竟連個出嫁女都拿捏不住,你給我掂量掂量清楚自己當年是怎麼進他家門的,若我和你父親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也彆想好過。”
安氏被罵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我這不是一直想辦法呢,你們也不能總是逼我呀。宮裡太後和皇上那邊也要走動走動,我還不就不信了,若是太後或皇上開口,他楚慕還敢這麼囂張。”
“太後和皇上的線是用來解決這種小事的嗎?”
安氏反唇:“既然安國公府被逼成這樣在母親眼中還是小事,那您還擔心個什麼勁兒?”
安國公夫人白了安氏一眼:“目光短淺的東西。”
安氏這段時間兩麵受氣,早就忍得快爆炸了,如今還被母親這般數落,氣的起身甩袖道:
“反正我儘力了,父親母親想如何便如何吧。我總是不能跟齊振南鬨翻的,煙姐兒和韻姐兒還要張羅婚事呢。”
說完要走,安國公夫人在她身後壓低了聲音低吼:“說你兩句你還來勁了。”
安氏發火走了,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似乎在考慮些什麼,然後又軟下身子轉身,回到安國公夫人身邊,安國公夫人隻顧喝茶,安氏隻能自己湊上去,在安國公夫人耳邊說道:
“母親,齊振南近年來都不與我同房,感情自然疏淡,莫不如,您再給我一些……”
安氏還沒說完,就被安國公夫人推開,怒瞪她一眼,慌張的往四周看了看,確定她們的話不被人聽見,好在禦花園夠大,她們坐在角落裡,跟其他看戲的離得比較遠,不會有人聽了去。
饒是如此,安國公夫人也驚慌失措,瞪完安氏以後,趕忙起身,把安氏獨個兒拋下,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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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從球場回到宮裡,深深感慨為人女婿不好做。
他從前跟他嶽父齊振南打過球,基本上是他單方麵按著齊振南打,在他手上,齊振南半個球都進不了洞,他原想著今兒輸他一把,讓他高興高興,他高興了,回去跟齊妤一說,齊妤也就高興了。
楚慕本來以為贏球不簡單,輸球還不簡單嗎?
打過以後他才發現,要輸給齊振南球還真是挺不簡單的,比贏球難多了,關鍵還要讓的自然而然,不能讓他察覺出自己在讓他,太不容易了。
打了兩盤以後,楚慕深覺這麼下去不是事兒,就趕緊找了個理由脫身。他寧願跟齊妤去賞園子,也不想再陪嶽父打球了。
誰知道剛回來,還沒見著齊妤,就有個宮人前來參見,說道:
“啟稟王爺,皇上與太後娘娘您去往嘉和殿一敘,說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