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楚慕看著齊妤, 難得氣短囁嚅:“沒說好~我可沒答應和離。”
見齊妤臉色又是一變,楚慕硬著頭皮道:
“這天下夫妻吵架,哪有吵一回就和離的?都是氣頭上說的話,說過去就算了,日子不還得……過下去嘛。”
齊妤覺得楚慕說的事情跟他們之前經曆的好像,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和離書都寫了,你說算了就算了?”齊妤冷笑。
提起和離書, 楚慕有話說:“沒有沒有!和離書寫了不錯, 可得雙方簽了字, 畫了押,按了手印,然後送到玉碟處公正, 核實,除名,一套程序很麻煩的,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
齊妤肯定自己被騙了。
“你那天拿了和離書, 沒有送去玉碟處?沒有簽字畫押按手印?”
可這外麵鋪天蓋地他們和離的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楚慕見齊妤瞪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的對她笑了笑, 摸著後頸故作殷勤問:“你傷口還疼嗎?”
齊妤的傷口倒是不疼了, 但鼻子快被楚慕氣歪了。
楚慕想去拉一拉齊妤的衣袖,被齊妤沒好氣的推開手, 也不生氣, 就那麼守在一旁, 可齊妤要走他卻也不肯, 把齊妤給攔在了床鋪之上,大有一種‘不把話說清楚,今天誰也彆想下床’的意思。
“該說的話我都與你說清楚了。你我本就是因為詔書才湊在一起,如今不過是各歸各位,你偏要來糾纏什麼?”齊妤下不去床,隻得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跟楚慕講道理。
楚慕靠在床框上,一條腿攔在床沿,看著那個抱膝躲在角落,覺得既可愛又無奈。楚慕拍拍身邊的空位,讓齊妤過來,如願以償又得到齊妤的一枚白眼。
“開始是因為詔書,可後來就不是了呀。”楚慕慢慢的說道。
反正今天已經做到這份上了,如果把齊妤就這樣放走,那就是‘放虎歸山’,什麼解釋都沒有,什麼話都沒說清楚的話,就憑他今天對齊妤做的事情,齊妤就能給他今後的感情判處死刑。
但如果能把事情全然說開,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後來不是什麼?後來你中蠱了,中蠱之後你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你覺得能算數嗎?”
齊妤是徹底失了淡定,在這土匪麵前,她所有的淡定都是紙老虎,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楚慕他占山為王慣了的痞性根本不吃這套。
“我覺得算數的。”楚慕直言:“你看我現在,蠱解了吧,可我對你還是一樣的感覺,這說明什麼,說明之前我就是自己騙自己,以為對你的感情是因為中蠱,可現在事實證明了,根本不是啊,我就是喜歡你的。”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齊妤心道,懷疑的目光將楚慕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得出結論:
“你又在想什麼陰謀詭計呢?”
楚慕大呼:
“冤枉啊。我這腦子能想什麼陰謀詭計?齊妤,你說我什麼我都認了,可你不能說我對你使陰謀詭計,向來隻有你對我使……呃,我是說,那什麼……你就是對我使,我也喜歡你,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齊妤當場雞皮疙瘩起了滿身,給楚慕的話惡心到不行。
“你這人說這些話時都不用過腦子的嗎?謊話信口拈來,還說你不是壞?”
楚慕這廝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齊妤的三觀,他居然還敢說冤枉。
“齊妤。”楚慕一副受傷的樣子:“天地良心,我對你要有一句謊話,就讓我天打雷劈。”
齊妤被氣的發笑:
“還是彆了吧。我怕你不夠劈的。”
楚慕十分無奈:“到底我怎麼說,你才能相信我?”
齊妤的耐心快要用儘:“你不用白費口舌了。我有腦子,我有眼睛,我分辨的出來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
“你覺得我說的是假話?那你是覺得楚肖的話是真的嗎?”楚慕猶豫片刻後,終於決定在這關鍵時刻,完全舍棄兄弟感情,對齊妤直言:
“我告訴你齊妤,楚肖那人比我可壞多了。他才是滿嘴的謊話,騙了我,騙了你,騙了所有人。你看他到現在還在騙人,明明腿腳比我都好,他還坐在輪椅上裝可憐,走哪兒都讓人抬,你要是信他才是真傻!就跟我似的!”
楚慕出賣起楚肖來,還是相當豁得出的,當著齊妤的麵兒就把楚肖給評價的一無是處,仿佛天底下就沒有比楚肖更壞的人了,並且還試圖把齊妤和他自己拉到一條線上,但很顯然,齊妤不會上當。
“你和他說的話,我都一個字不會相信。”齊妤說。
楚慕再次叫屈:
“不能這樣!你可以不信他的,你得信我的呀!就這麼說吧,如果我對你不是真的,那我現在把你堵在床上不讓你走,非要跟你掰扯這些廢話乾什麼?我吃飽了撐的嗎?還不就是想讓你相信我。”
“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我一直在想,我對你到底是什麼感覺,開始中蠱的時候,確實有情不自禁的成分在裡麵,可後來我已經不被動了,每天睜開眼睛,就是想對你好,想把所有好東西都搬到你麵前,讓你高興,讓你笑。”
“情蠱可以讓我對你有不正當的感情產生,但總不能讓我豁出一切的對你好吧。就我之前對你如何,你用你聰明的腦子好好想想,用你亮晶晶的眼睛好好看看,情蠱不能讓我做到那種地步的。”
“當時你跟我提和離的事情,我當時很混亂,一下子聽了那麼多事情,接受不了啊,稀裡糊塗的就把和離書揣身上了,回去以後第二天,我就把那玩兒燒了。然後又覺得你不喜歡我,你不愛我,我那個傷心難過啊,每天借酒消愁,晚上還到國公府外頭轉悠,你根本不知道,你把我都逼成什麼樣了。”
“我是誰?我是堂堂的攝政王啊,整個朝野誰不用看我楚慕的臉色過活?可我這陣子過的連狗都不如,我要不是心裡有你,我至於把自己弄這麼淒慘嗎?”
楚慕坐在床沿,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齊妤訴衷腸,總之長篇大論,口若懸河,說的齊妤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剛要張嘴反駁他,他下一篇的話就又說出來了。
“我跟你爹以前是什麼關係,你是知道的,可現在我見了他就跟見了我親爺爺似的,那孫子做的,我手下的人都替我感到憋屈。”楚慕說到傷心處,委屈上心頭。
齊妤趁他換氣的時候,終於找了個插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