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從她肚子裡出來,十月懷胎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為什麼她偏偏對楚慕那般嚴苛,嚴苛到自小將他送出宮外,而對楚肖又是另一番光景。
“她年輕時還稍微好些,年紀越大,越來越作。要不是為了選妃這事兒,你以為我願意與她共事?成天板著個臉,見誰都跟欠了她錢似的。”
大長公主毫不遮掩對姬氏的看法和意見,也並不在意齊妤知道她不喜歡姬氏。
“她針對你,你彆往心上去。她就這麼個臭脾氣。”大長公主還反過來安慰齊妤。
齊妤就更加好奇了。
“師太,您對人素來寬和,怎麼看起來你對太貴太妃的意見很大的樣子?”齊妤問。
大長公主一愣,忽而反應過來:
“我這是在替你抱不平。你怎的還反過來為她質問我?你這小沒良心的。”
齊妤嘿嘿一笑:
“我就是好奇嘛。能讓師太這般有意見,那太貴太妃年輕時定然是做了什麼讓師太尤為不喜的事情吧。”
這回大長公主倒是沒有否認的那麼堅決。
“不錯。她確實做了讓我不喜之事。”大長公主說完之後,見齊妤一臉期待,果斷送了她一個白眼:“不過啊,她做了什麼,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你就死了那條心,彆費心打探了。”
齊妤將坐墊往大長公主身邊挪了挪:
“真的一點都不能透露?”
齊妤在大長公主身邊待的時間比較長,平常她這般撒撒嬌,就是皇庭內事,前朝密辛,大長公主也會多少告訴一點齊妤的,然而今天這撒嬌卻撒到了鐵板上。
大長公主用食指將齊妤靠在肩頭的腦袋給推開:
“彆來這套。有功夫在我身上磨,還不如把這功夫用到吃你這套的人身上去。他要願意告訴你,可比我知道的多多了。”
齊妤反應了一會兒:
“您是說楚慕?”
大長公主點頭:“還能有誰。那是他的母妃,他自然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我問過了。”齊妤說:“可他不說啊。”
大長公主有點意外,齊妤想了想又問:“楚肖呢?楚肖知道嗎?”
楚慕那裡問不出來,齊妤也不好逼他,若是能曲線救國,從楚肖那裡問出一二倒也不難。畢竟楚肖隻對自己的事情保密,對其他人的事情,就不見得有多保密了。
然而大長公主的回答卻讓齊妤很失望。
“他應該知道的不多。明若……就是你那個母妃,雖然為人性子討厭,但在關鍵的事情上還是能坐得住,拎的清的。”
齊妤感覺圍繞在姬氏和楚慕這對母子身上,有一團好大好大的局,團團繞繞,讓人看不清楚。
這邊正說話,外麵就聽見宮人們吟唱:
“皇上駕到。”
齊妤和大長公主對看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是疑問,皇帝怎麼突然來了。
楚策穿著一身龍袍,精神抖擻的走進芙蓉殿。齊妤對他福身的同時,楚策也對大長公主躬身一禮。
齊妤繞著楚策周圍轉了幾圈,邊轉還邊咋舌:
“嘖嘖嘖,果然不錯!師太的眼光真好,這龍袍穿在陛下身上,簡直太合身不過了。”
楚策耐著性子站在原地等齊妤看完,說道:
“表姐就打趣我吧,從前你給我做衣裳,哪件衣裳你都說合適我,誇人都沒點新意,沒勁。”
大長公主和齊妤都笑了起來,楚策目光往成堆的畫軸那兒瞥了幾眼,然後裝作不在意的坐下,喝了口茶後說道:
“三哥不是不放人嗎?我與他借你的時候,你都不知道他那兩道眉都擰成什麼樣了。”
齊妤有些不好意思,楚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指著那堆畫卷問道:
“對了,姑母與表姐可看出什麼了?若有那覺得合適的,不妨取來與我瞧瞧吧。”
楚策那小心思根本藏不住,兩句話就把來意透了個乾淨,齊妤立刻會意問道:
“這些畫軸倒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陛下得告訴我們 ,您想找什麼樣的秀女。”
楚策到底少年麵薄,被齊妤一問就扭捏了,好半晌才回了句:
“秀女什麼的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皇後,先把皇後定下,才能更快的穩固朝綱不是?”
“陛下此言有理。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人選?”大長公主如是問。
楚策使她一手教導出來的,她看著這孩子成長,對其能力和人品都很放心。尤其是在外遊曆幾年之後,從見識到謀略思維,都有很大的長進。
隻聽楚策想了想後,說道:
“宰相家的長孫女,不知姑母和表姐可有見過?”
齊妤回憶了一下:“宰相家裡的長孫女,我倒是見過。陛下是說那個自小習武,性子爽朗的大小姐嗎?”
齊妤的話比較委婉,因為宰相家那個長孫女,說好聽叫性子爽朗,說的嚴重些,就叫五大三粗,一個好好的宰相府千金,性子豪爽的跟男人一樣,聽說還曾偷偷的跟著父兄一起上過戰場,在戰場上滾過幾圈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