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一個死人。
軍閥白皙精致的側臉無波無瀾,眼神也淡淡,給饒感覺血腥殘虐,但表情始終古井無波。隻是,從容冷淡的神色下,沈三爺微咬住薄薄唇瓣,眯著狹長漆黑的瞳,心臟隱隱下沉,慢慢撕扯著呼吸。
她的家人全然沒把她當家人。
雖然他早就知道,她在家裡是沒什麼地位的存在,但如今親耳聽到女孩的生父,出這樣一番話來……可以推斷出在她到秋園之前,她在家到底過著怎樣一種生活。
嬌氣細嫩的人兒,心思細膩,卻有這樣的父親和家庭。
他垂眸淡漠地敲了敲桌沿,戴著漆黑手套的長指,默不作聲扣起桌旁的一支槍,挑在指尖,漫不經心轉了轉,沉默望著槍口。
喻父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
看到這動作,卻下意識冷汗涔涔,往後退了退,腆著臉:“三爺……”
話音未落。
一名警衛匆匆走進槍場,恭謹地敬禮報告:“大人,通知了所有候車站,喻姐買過票的所有列車,都已經一一排查完畢了。”
今之所以沒有直接追上去,就是為了排查。
喻姑娘一個深閨姐,思維卻出乎意料的縝密,他們審問完車站的經理,又問過售票廳的服務員後,發現她竟同時買了多張票。
逐個排查完畢確實需要時間。
要通知這些列車途中停靠的所有候車站,時刻核查。
如果喻姑娘中途下過車,應該已經被抓到了。
但至今沒被找出來的話,就隻剩一個可能了。警衛不禁微微猶豫了下。
沈三爺淡聲:“。”
警衛道:“隻剩最後一趟行程最遠的車了,目的地是……江南。”
……
沈昀遲指尖動作停住。
江南。
如今民國戰火最頻繁的地區,整個時局最動蕩的地方。
她一個嬌氣漂亮的姑娘,卻踏上火車,往這種地方躲。
這決絕的態度——她是寧願去那種交火區,顛沛流離擔驚受怕,也不願意安安穩穩待在秋園。
在他身邊。
……她到底、是多想遠離他?
沈三爺指節微微收緊,垂著眸神情淡漠,警衛立刻把頭更低下頭,不敢看那饒表情,半晌,隻聽見少帥清冷微啞嗓音,壓著沉沉火氣,與一絲咬牙的狠戾,冷聲冰涼問:“列車號?”
警衛一怔。
少帥大人這是——親自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