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睜大眼睛,後背抵在堅硬的牆麵上,視線所及是那人細碎的發梢,他眸子低垂著,離得太近所以看不清楚,模糊中隻能看到一線墨沉顏色,襯著一點點月色瀲灩的映光,像一捧水在眸子裡盈盈地晃蕩,薄唇溫軟堵著她唇瓣,黏軟而輕喘的淺蹭間,兩個人呼吸都有些不平穩。
交織成夜色裡的曖昧。
喻楚沒反應過來,她也沒聞到酒的味道……季醫生沒喝酒。
喻楚張唇想問,但她本人又一直被抵在半空懸著,腳尖碰不到地麵,被人托著腰按在牆上,女孩纖細的小腿下意識地抬起,因為沒有安全感,無意識地勾著眼前人,想問的話也被喘息的吻堵在唇間。
“嗚,季……”
呼吸好像被堵住,女孩子小臉浮出紅暈。
季醫生微微垂眸,呼吸輕頓,垂著眸子放開她。
喻楚總算大口呼吸了一會兒,眨巴眨巴眼睛,仍然被抵在牆上,過了安靜的幾秒,那人手上才鬆了力道,喻楚被慢慢向下放,腳尖接觸地麵,終於安全站穩了。
而季醫生略微低下頭,白皙前額輕輕放在她頸窩,漆黑碎發掃著脖頸,他開口的嗓音有些啞,也有些軟。
“那些天為什麼躲著我?”
喻楚:“……”
大老遠的見一麵,一來就強吻,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我沒有躲著你啊。”小姑娘有些心虛地側頭。
“你那天親我,我沒有和你計較。你還躲我?”血腥的氣息仍舊在空氣中彌漫,但醫生低軟的聲音沒了剛剛惡魔般的氣質,反而像是呢喃,貼著她脖頸輕道:“不想嫁人,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我來晚了怎麼辦?”
喻楚怔了會兒。
季醫生微微退開一些,月色下墨沉的眼眸盯著她,凝神望了幾秒,忽然勾起一個笑,襯著衣角血色,這個笑也有幾分血腥的味道,隻是他眉目卻平和,精致眉目間似乎有些溫柔似的,白皙長指摩挲了下她的唇角,殷紅薄唇啟開輕聲問:“還要麼?”
喻楚瞪大眼睛,下巴被那隻白淨的手挑起,麵前的美貌低了下來,纖軟薄唇蹭了蹭她唇角。她的癡漢症狀還沒徹底消退,此時被癡漢的對象如此對待,頓時有些呆怔,幾乎是無意識,張唇主動配合對方的親吻,甚至想咬上他薄軟的唇。
理智把流氓的想法拉了回來,喻楚眨著眼被蹭了會兒,那人退開,揉了揉她腦袋。
他語氣有些低道:“交給我。”
喻楚看他,有點懵地問:“交給你什麼……”
“嫁人的事。”季醫生微微眯眸,挑起眉梢,剛剛接過吻,有些慵懶滿足的神色,在聽到這句問話後,似乎又顯得危險起來。他鬆開攬在女孩腰間的長指,有些微妙地問:“你願意嫁?”
“……”
喻楚怎麼覺得自己如果回答願意會被當場掐死。
她縮了縮脖子:“不願意。”
季醫生看了她一眼,垂眸的神情有些淡,“交給我處理。”
“季哥哥,”喻楚張了張口,想問這算對她表白了嗎,但看了眼醫生的神色以及衣角血跡,她又把話吞回去,縮了縮脖子。對方近在咫尺的白皙容顏,墨黑的眸子像不見底的深淵,偏偏此時眼神有些軟,靜靜停在她身上。於是作為被藥效控製的女流氓,小姑娘到嘴邊的話,順勢就變成張開雙手求抱,軟乎乎地道,“還要。”
季墨略微頓了下。
他沒回答,隻是垂眸解開白色外衣的紐扣,把沾血的外衣脫下來,搭在修長的胳膊上,他裡麵是雪白襯衫和黑色的領帶,看上去完全是精英氣質,在這個年代相當罕見。喻楚愣了一會兒,腦子裡突發奇想,很想當場把季醫生衣服扒了,換上村裡的軍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