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神怪異起來。
又有人看著陳父此時的情形,捂著嘴撲哧笑了聲。
這笑聲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時間房間裡不少人都彆開臉,偷偷捂住了嘴,還是有不少笑聲露了出來。陳父一張糙黑的老臉,此時像是被抹上了一層紅染布,通紅通紅。
這場鬨劇至少成為村裡幾個月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且以後還會時不時提起。
陳父在村裡簡直沒法抬頭了。
“咦,陳嬸呢?”
忽然有人問了一句。
大家回頭,這才發現剛剛還在後麵的陳母,此時也不見影子了。
所有人都在房間裡看熱鬨,外麵沒有人注意,陳母被一個穿著軍大衣,矮小的身影拖出院子外,一直鑽進樹林,對方才摘掉帽子,露出小臉,嘚瑟地挑眉笑笑:“怎麼樣?”
“什麼呀!”陳母又驚又好笑,作勢就要打她,“你這孩子,沒輕沒重!你怎麼什麼都做得出來!”
“你就說,爽不爽快吧。”喻楚不以為意,把軍大衣脫下來,笑嘻嘻的靠近陳母問。
“……”陳母囁嚅了下,“以後你爸是沒法在村裡混了。”
“以他那樣,也沒法在城裡混。”
喻楚嘖嘖了兩聲,“他隻有在村裡才能吃上飯,混不下去也得硬著頭皮混下去。”
陳母也知道。
以陳父那樣的人,隻能依靠村子,有幾畝自家的田,才能有口飯吃。
他肯定不會離開村子的。
隻是,他那個人大男子心理極強,以後在村子裡抬不起頭,肯定天天都在生悶氣,不敢出門見人了。
“解不解氣?”女孩笑嘻嘻問。
陳母歎了口氣,問:“那我們怎麼辦?你這樣對他,還敢回家嗎?”
“有什麼不敢的。”
喻楚拉著她一路走到村子邊,一路上陳母都有點愁眉苦臉。
她思想還是太傳統了,接受不了這麼驚人的事情。
喻楚卻漫不經心,站在村口等了一會兒,就笑眯眯的,揮了揮手:“哥哥回來了!”
陳母趕忙抬頭看去。
果然,村外的路上遠遠過來一輛自行車,陳盛踩著自行車回來,看見她們後鬆了口氣,把車停在兩人旁邊,左右打量妹妹幾眼,才道:“總算趕上了,楚楚,你沒事吧?”
“我沒事。”喻楚搖搖頭,看了他一眼,道:“哥……”
“你不用說了。”
陳盛歎氣,“季醫生通知過了。”
“哦。”喻楚乖乖不說話了。
“我真沒想到,爸什麼事都乾得出來。我以為他隻是脾氣大點,我慢慢教他對你們好,他會聽的……”陳盛長長地歎了口氣,語氣沉重道,“沒想到差點看著他把你嫁出去。”
“哥。”喻楚拍拍他的手。
“還有你嫂嫂。”陳盛有點咬牙,壓著怒火,“她怎麼敢瞞我?”
喻楚不說話了。
陳母在旁邊也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陳母才忽然道,“家裡這會兒亂糟糟的,兒子,咱們先在外麵逛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