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床上抱著。
哪怕知道對方是自己師父,少年也有點臉紅。好在師父低著頭,沒看到。江燃嚴肅著小臉,忽略臉上的緋色,僵著不太敢動。
正因為對方是師父,所以如今的情形好像更尷尬。
少年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地抬手拍拍師父的肩,不太擅長安慰,“師父彆怕。沒什麼的。”
女子臉頰蹭蹭他露在雪白中衣外的鎖骨:“怎麼會沒什麼,你聽,打雷,嚇死人了。”
江燃好半晌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打雷有什麼可怕……
兩人靜靜抱了會兒,江燃沒敢動,蹙眉繃著小臉思索該怎麼哄師父,思索半晌沒有想法,他低眸看了眼懷裡的白衣女子,先施咒把她身上的衣服弄乾,隨後扶著她的肩,“師父?”
女子呼吸平穩。
江燃一怔,低頭小心看過去,便發覺師父閉著眸子不說話,睡得很香。
江燃:“……”
少年頓了會兒,發現師父在自己懷裡睡著了,難以想象該怎麼辦。
他試著輕輕放下對方,但師父睡夢中也抱得很緊,臉頰貼著他裡衣,略微推開一點都會皺眉,很不滿,要抱緊他的腰再抱回來。
江燃蹙眉思索了半晌,也隻好自己躺下來。
這次師父倒是聽話,躺下後,就動作自然地蹭了蹭他的裡衣,枕著他胳膊往他懷裡又縮了縮。
少年躺在床上覺得很怪異。
雖說事出有因……
可現在,的確是師父抱著他,枕著他胳膊,兩人相擁而眠。
他微微按了一下太陽穴,垂眸看著懷裡的女子,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馨香縈繞周圍,身體柔軟地貼附著他。少年神情平淡看了一會兒,也沒什麼辦法,垂眸閉上眼睛睡覺。
隔天。
喻楚在清晨醒來,舒適地蹭了蹭,發覺自己在一個淡香舒適的懷抱裡。她睜開眼睛,便對上一雙清透淺色的眸,少年眼眸形狀很漂亮,盯著她,不動聲色地沉默。她正睡著人家的臥床,枕著人家的胳膊,縮在人家懷裡,臉頰正對著少年裡衣領口處白皙的鎖骨。
她眨眨眼睛。
“徒兒早。”
神色自若地打了招呼,喻楚才慢悠悠從小徒弟懷裡起身。
江燃收回自己胳膊,抬手揉了揉被枕了一夜的肩,隨後小臉神色平淡,穿著裡衣下床跪在地上,垂著眸沒有看床上的女子,語氣低沉道:“昨夜師父在這裡睡著了,我就沒有叫醒……但師徒有彆,我留師父在這裡過夜實屬不該,請師父責罰。”
他垂著眸子低聲道。
喻楚挑起眉。
“罷了,是為師自己來的,不關你的事。”喻楚睡得很舒服,再說也是自己有意調戲小徒弟,哪有罰他的道理。她笑吟吟道:“起來吧,多虧你,為師昨夜睡得很好。”
江燃:“……”
少年白嫩臉頰驀然有些紅。
師徒同床共枕,本是不應該的。但師父不僅不罰,反而說這種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忽然冒出很古怪的念頭。
又古怪又匪夷所思。
江燃抿唇,飛快看了眼師父,又蹙起眉。
“師父您是不是……”
喜、喜歡——
話沒有出口,終究覺得不妥,少年又默默吞回去。師父正下床找自己昨夜踢掉的鞋子,聞言扭過頭:“嗯?”
“……沒什麼。”
少年收回了心中的問題。
起床洗漱,晨練,一切如常。
師父半點也沒有異樣,好像昨晚真的不過是被雷鳴嚇到,因此尋求安慰。昨晚逾越了師徒之間關係的同床,她似乎也沒放在心上,依舊是小徒兒小徒兒地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