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睫輕眨,過了會兒才沉默地垂下眸,抬手摸了下自己心口。師父的手確實冰涼,她性格也確實比較跳脫,但真的是不在乎師徒大防麼……
少年清澈眸底,眸光略微有些沉,半晌才垂了眸走出內間。
第二天早上。
喻楚很早蘇醒過來後,起床給自己施了清洗咒,隨後踱步到外間去,看向軟榻上側躺的少年。他長得白白嫩嫩,睡顏香甜,哪怕麵無表情,但白淨小臉和嫣紅薄唇,還是隨著呼吸輕微顫動的濃密睫毛,都顯出莫名的可愛來。喻楚饒有興致看了一會兒,乾脆掀開被子,手腳並用地爬上軟榻睡回籠覺。
還是挨著小碎片舒服。
她閉著眸子,睡了一會兒,身邊人微微動了下。
江燃其實修為極好,天賦又高,一般的動靜都會弄醒他,喻楚仗著自己是師尊,身上的仙力比對方更強,以及師父的氣息江燃已經熟悉,自然沒那麼防備,偷偷爬進他懷裡也神不知鬼不覺。此時少年顯然快要晨起蘇醒,喻楚立刻閉上眸子假裝睡著。
她窩在少年溫暖懷裡,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於是抬手自然地抱住她,甚至軟軟呼呼地蹭了蹭小臉,但下一秒少年就睜開眼睛,僵在了床上。
“……”
他一動也沒動。
喻楚閉著眸,靠在他心口,聽到少年白衣下的心跳忽然快了些,隨後才慢慢平穩……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害羞不自在?
喻楚怎麼覺得前者可能性更大……
她也沒在意,假裝是早晨剛剛醒的樣子,隨著他睜開眼睛,朦朦朧朧地伸手抱緊少年腰,壓著他蹭了蹭衣服,成功把小徒弟領口蹭得微亂,他呼吸似乎都略微停滯住了,喻楚才看對方一眼,笑了笑,“小徒兒早上好啊。”
江燃不說話。
“怎麼。”喻楚沒起身,壓著他半邊身子,靠近他,“為師嚇到你了?”
對方是側躺的姿態,此時被靠近,兩人鼻尖幾乎碰到。喻楚在少年清透漂亮的眸底,看到自己的影子,那雙眸裡似乎深藏著窘然與無措,半晌後,嫣紅唇瓣才張開,一字一句道:“師父,你不可以……”
“為師有什麼不可以?”喻楚懶洋洋半抬起身子,烏黑秀發沿著她臉頰滑落下,落在少年修長身體周圍,她居高臨下按著他,尤其少年此時隻穿裡衣,如果以外人的角度看,兩人此時必定是要多旖旎有多旖旎。
“師父。”江燃耳尖紅得徹底。
“起來吧。”喻楚瞥他一眼,“以後不要對為師說不可以三個字,你既然是我徒弟,當然什麼都要聽我的。”
江燃沉默不言。
兩人在客棧裡住了幾天。
凜冬將至,北境裡戒備森嚴,每天都有人去城牆上巡查情況,所有人都在警惕即將到來的獸潮。
獸潮之所以叫做獸潮,是因為到時候向城牆撲過來的,都是處於狂躁期的猛獸,聲勢浩大,如潮水一般,從森林的地平線上直到北境的城牆,每一處大地都將震動,布滿魔獸,如開閘的洪水般湧來。
一波士兵根本無法抵禦,戰鬥至少要持續幾天幾夜,這其中會有不少仙門弟子前來增援,北境早就準備好幾波換防的士兵,到時候一波休息一波頂上,要打到幾天之後,褪去狂躁的魔獸才會逐漸散去。
每年都是一場大戰。如果沒有仙門的幫忙,單憑普通人類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幾個來回……根本不可能有北境這座巨大的城池了。
這些天城裡的氣氛十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