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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世道不能做好人,尤其是最容易處死的奴隸,哪個奴隸會蠢到相信一個貴族?他們殺人都像殺螞蟻似的。少女把心裡的一點猶豫掐滅……頂多她給駐紮在外圍打仗的帝國軍隊送個信,路德維希公爵失蹤,他們也一定在四處尋找。
她戴著頭紗在街上轉了幾圈,打算回旅館去了。路過一個巷口時,一個小孩子迎麵跑過來,拌到石頭差點跌倒,喻楚下意識彎腰扶住,小孩撞在她身上沒摔倒,但衣服一蹭,少女纖細腳踝上的圖案露出了小角。
刹那間她渾身緊繃,鬆開孩子,匆匆遮著頭紗,低頭往前走。
那孩子沒說謝謝。喻楚邊快走邊回頭看了眼,對方表情似乎很困惑,正拉著一個大人說著什麼,還朝她指過來。喻楚瞬間頭皮發麻。那兩個男人抬頭朝她的方向看,喻楚聽見他們問:“看到是奴隸?”
小孩疑惑點頭:“叔叔,奴隸為什麼不在廣場乾活,她怎麼亂跑呀?”
稚嫩的聲音卻像催命喪鐘。兩個男人迅速追過來,喻楚飛快地扭頭就跑,所幸那兩個男人並沒大喊,因為抓到逃跑的奴隸有懸賞金,他們鐵定不想分給彆人。
喻楚迅速往旅館的方向逃。
奴隸的法律很嚴苛。
腳踝不能用顏料之類的東西遮蓋,發現也要檢查,根本不可能過關。唯一的辦法,是把那塊皮膚劃爛……不過僅僅那塊地方爛掉,仍舊會引起懷疑。這是吃人的世道,不管貴族還是平民都欺壓奴隸,喻楚深刻地知道……牲畜的地位都比她更接近人。
被抓住就是酷刑的命運!
她一刻也不敢停,飛快跑進旅館,兩個男人也跟著衝了進來,好在喻楚速度比較快,和他們拉開了距離。她回頭瞥了眼,匆匆上樓,抬頭的時候看到樓上一抹金色,木質天窗的陽光遙遙照射進來,把半邊金發照得璀璨,她睜大眼睛跑過去。
路德維希低頭看她。
“親愛的!”少女撲進懷裡。
她以往沒這麼主動過,這次卻有些熱情,抱在他身上,把人往下拉了拉,踮腳環住他脖頸。路德維希後背靠著樓梯的牆壁,順從地伸手抱住她,陽光中就像一對情侶耳鬢廝磨,路德維希寶石般的藍眸垂下來,眸光專注。
衝進來的兩個男人,隻看到少女撲進貴族懷裡。
那毫無疑問是個貴族,發色純淨,瞳孔湛藍,漂亮得不似真人。少女撲進他懷裡也沒被推開,他反而遷就地攬住她腰,看上去是一副情侶的樣子……兩個男人愣住了,遲疑不敢上前,麵麵相覷半晌,震驚又疑惑,但最終還是沒敢過去。貴族他們當然不敢惹!那少女要是貴族的玩物,他們肯定沒資格把她押去廣場。
喻楚餘光瞥見他們不甘心地後退,走了,才終於鬆口氣鬆懈下來。但她剛把踮起的腳放下,腰間那隻修長的手微微垂下,卻把她攬得更近,漂亮的眸子眯起,距離近得長睫毛幾乎碰到她,青年冷冰嗓音低沉問:“怎麼?”
“……”少女緩過神開口,“沒。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她踮腳環住他露出燦爛笑容。對方額前金發垂落下來,少女親昵蹭了蹭,沒太親近,腰間那隻手卻沒鬆開。公爵湛藍的眸望著她,沒什麼表情地盯著,把喻楚看得有些不自在,眨巴眼回視他眼睛。
路德維希微微低下頭,金發垂下幾縷形成陰影,襯著深邃藍眸。
少女瞪大眼睛,想退卻不敢退,被攬著腰踮腳,望著那片碧藍瞳色在視線中放大,淺藍晶瑩剔透,淡香的呼吸繞在她周身,薄唇蹭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