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兒童福利院(雙更)(1 / 2)

白柳看向陸驛站:“你先說說昨晚的具體情況。”

陸驛站的眼睛閉了閉,他深吸一口煙,又過肺吐出:“昨晚淩晨三點左右,送進來的37個兒童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嚴重的嘔吐現象……”

“這些兒童吐出來的東西是一朵一朵完整的蘑菇,但在前天緊急入院的時候這批孩子全部都已經被催吐和洗胃過了,昨天一整天都在禁食輸液,沒有任何一個孩子吃過東西,他們的胃內根本不可能有東西。”

陸驛站說道這裡頓了頓,他往走廊的垃圾桶上抖了抖煙灰:“這事情嚇壞了護士和醫生,立馬就打電話給了警察,然後準備對所有孩子抽急血檢查……”

陸驛站緩緩吐出一口帶煙的白氣:“但除了那個活著的孩子,護士紮進去血管,都隻能從這些不停嘔吐的兒童身體裡抽出一種淺綠色半透明液體,根本抽不出來血,這些液體化驗出來的結果成分是蘑菇汁液。”

白柳倒是沒有被嚇到,這些東西就像是那個可以藏巨大炸彈躲過安檢的古董鏡子一樣,是載入這個【現實公測模式】的【恐怖遊戲】,在恐怖遊戲中,出現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抽出蘑菇汁液還算白柳覺得比較正常的常見遊戲走向,算是他意料之中的。

白柳思索了一會兒提問:“那個活著的孩子呢?她的血液是正常的吧?她的抽血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有點輕度貧血,但是大致正常。”陸驛站說。

白柳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們有從這個醒過來的孩子口中問出什麼破案的關鍵信息嗎?”

“沒有。”陸驛站苦笑著長歎一聲,“這個小姑娘是個盲人,她不認識我們的聲音,拒絕和我們進行任何交流,隻會偶爾點頭搖頭回應我們一下,而且她看不見,她也很有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因為眼睛的原因,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那天吃的東西是蘑菇。”

“這個小姑娘叫劉佳儀,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叫劉懷,她要等她哥哥到了才肯開口。”陸驛站歎息著說道,“主要是這小姑娘情況不願意開口,不然我就帶著你進去和她聊聊了,你還挺擅長騙小孩的。”

白柳的表情微不可查地一頓,他緩緩地抬頭看向陸驛站:“你說她哥哥叫什麼名字?”

陸驛站一愣:“叫劉懷,是個名校大學生,之前一直打工養著這小姑娘,但在差不多半年以前,突然把這小姑娘寄養在了這次出事的福利院,差不多一周會過來看劉佳儀一次,不過他的確對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沒有撫養義務,怎麼,你認識她哥哥?”

“算有過一麵之緣。”白柳笑笑,“我和他一起聯網打過遊戲,他應該還記得我,或許他能讓我和他妹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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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懷僵硬地坐在病房內,病床上是一個抱著自己膝蓋蜷縮成一團的瘦弱小姑娘,這小姑娘就是劉佳儀。

但這不是劉懷僵硬的主要原因,讓他僵硬的是坐在他對麵對他和善可親地微笑的白柳。

劉懷也不懂為什麼出遊戲了,他都能那麼巧那麼倒黴地遇見白柳這大魔王,這人還一上來就一副很自來熟的樣子勾住他的肩膀,眉眼彎彎地和他套近乎,說要和他妹妹劉佳儀聊聊。

劉懷在心中哀歎了一聲自己倒黴,但他還是把白柳帶進來了。

但由於劉佳儀不能接受太多人的環境,她會忍不住尖叫,劉懷拒絕更多人進入病房,警察就守在門外邊沒有進來,先讓劉懷給劉佳儀做工作,然後劉懷以自己朋友的名義,把白柳給帶進來了。

所以目前病房內就劉懷,白柳,劉佳儀三個人。

白柳和劉懷分彆坐在劉佳儀病房的左右兩方,劉佳儀抱著膝蓋坐在病床的中央,她把臉埋進了自己手和膝蓋營造出來的空隙之間,穿著對於她來說有些寬大過度的病號服,空蕩蕩地掛在她瘦弱不堪的骨架上。

這小姑娘就像是陸驛站說的,瘦的人都有點畸形了,像一具沒發育好的小骷髏架子,和白柳印象裡那些快餐店裡有些營養過剩的當代兒童差了好幾個型號。

劉懷先忍受不了這個沉重的氛圍,他用被子擋住了白柳打量劉佳儀的視線,擋在了劉佳儀前麵。

劉懷就像是一頭護崽的野獸一般警惕地盯著白柳:“白柳,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白柳聊天向來單刀直入:“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你妹妹的。”

“我妹妹?!”劉懷猛得用被子把劉佳儀一包裹,抱在懷裡,很有敵意地看著白柳,“你找她乾什麼?”

“劉懷,你在遊戲裡見過年齡最小的玩家有多大?”白柳忽然換了個話題。

雖然病房裡有監控正在被警察看著,但由於係統的【禁言】機製存在,白柳說的話大概率會被和諧,他毫無顧忌地問出了這句話。

“你問這個乾嘛?”劉懷疑惑。

白柳抬眸直視劉懷懷裡不停顫抖的劉佳儀:“我在想你的妹妹,會不會變成遊戲中年齡最小的玩家。”

劉佳儀作為唯一一個從這場【福利院蘑菇中毒事件】的災禍裡活下來的兒童,就和白柳九死一生從【鏡城爆炸案】裡活下來,木柯僥幸從那個日本學校裡鬨鬼的宿舍裡活下來一樣,有一定異曲同工的相似之處。

目前白柳知道的玩家需要符合兩個條件,第一個【玩家的周圍存在玩家】。

這個遊戲的傳播模式類似於病毒,是由【人傳人】這樣互相影響的模式傳播的,比如木柯影響了白柳,李狗影響了向春華和劉福。

而劉佳儀周圍有劉懷,她符合條件。

第二個白柳覺得玩家應該要符合的條件之二,就是至少經曆過一次【恐怖遊戲正式版】的副本,並且成功存活。

而這兩個條件,劉佳儀很明顯都符合。

白柳猜測這死裡逃生的小姑娘很有可能成為被遊戲選中的預備役玩家。

劉懷徹底僵住了,他緩慢地看向白柳,用一種無法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懷裡還在輕微發著抖的劉佳儀,最後自己也控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他驚愕未定地看著變流:“……但她才八歲,怎麼可能是玩家……而且我特地控製了我自己每周隻找了她一次,這種我影響她的頻率,不可能直接影響她進入遊戲的……”

“為什麼不可能?”白柳很平靜地反問,“難道係統也和家長一樣禁止未成年人玩遊戲嗎?”

家長劉懷被噎得語塞,他下意識地摟緊了自己懷裡的劉佳儀,臉上呈現出一種很慌亂的表情:“但她根本看不見!她進入遊戲,那麼惡劣的生存環境下她根本無法生存!係統沒理由選她的!”

“那她是怎麼從這場惡劣的毒蘑菇事件裡活下來的?”白柳態度很從容不迫。

現實世界的恐怖遊戲副本裡唯一存活下來的小孩,就算看不見,白柳也不會覺得劉佳儀是個很簡單的小孩。

劉懷被白柳堵得無話可說,隻能強撐著反駁白柳:“佳佳可以從毒蘑菇事件裡活下來隻是因為運氣好罷了!但她又不是杜三鸚,可以回回都去賭運氣!”

這時卻聽到劉佳儀細聲細氣地開口了,她聲音非常微弱:“哥哥,不是的。”

她瘦弱的小手輕輕拉扯了一下劉懷的外套,從劉懷地外套路探出一個很有毛躁躁的小腦袋,雙眼的眼珠是像是霧霾蒙住了般的灰白色,但聲音輕微又清晰,“哥哥,我沒有中毒不是因為我運氣好,是因為我偷偷倒掉了老師給我盛的飯。”

劉懷一愣:“你為什麼要倒掉老師給你盛的飯?”

劉佳儀蒼白發乾的嘴唇抿了抿,她很小小聲地說:“哥哥你不要怪我倒飯,我那天覺得老師不太對勁,她一定要主動喂我,她之前都是把碗丟給我讓我自己吃的,然後我就趁她給其他小朋友盛飯的時候,倒掉了假裝吃了。”

白柳攤手微笑:“看來你妹妹比你聰明很多。”

“她再聰明我也不會讓她進入遊戲的!!”劉懷徹底暴躁了,他雙眼發紅地瞪著白柳,“白柳,無論你想做什麼,我妹妹都不行!”

被劉懷猛得抱緊的劉佳儀有些迷茫地圈住了劉懷的脖子:“哥哥你們在說什麼啊?我要進入什麼?”

劉佳儀很明顯就是被【屏蔽】了白柳和劉懷的聊天對話,還沒有進入遊戲的劉佳儀聽不到白柳和劉懷之間關於【遊戲】的具體談話。

“劉懷,我隻是想和你們合作而已。”白柳淡淡地說,“如果劉佳儀真的被遊戲選中了,那你是無法阻止劉佳儀進入遊戲的。”

“而我有辦法可以幫你,幫劉佳儀。”白柳抬眸看向劉懷,輕聲說。

劉懷冷笑一聲:“你說的幫就是控製我們是吧?白柳,你本質和張傀就是一路貨色,我感激你幫過我,但我不會讓我妹妹落入你手裡!”

“我不知道她對現在的你有什麼用處讓你找上了門來,但給我滾!”劉懷像隻護崽的凶悍野獸,死死盯著白柳吼道,他脊背拱起就像是下一秒就要衝過去掐死白柳。

白柳靜了兩秒,然後站起身,他並沒有做過多辯解,他的確是想救劉佳儀,但這隻是出於白柳看出了陸驛站動了收養這個小女孩的心思。

而如果陸驛站想選擇了這個小女孩做自己的養女,白柳會試著保下她的命。

陸驛站很想幫劉佳儀,白柳看出來了,陸驛站此人一向喜歡多管閒事。

就像是當初在福利院陸驛站一定會偷偷分東西給他覺得沒有吃飽的白柳,雖然白柳並沒有覺得自己有被餓到過。

白柳從來不能理解陸驛站一定要幫助人的邏輯,但作為陸驛站這種邏輯曾經的受益人,白柳大部分時候都會選擇縱容這家夥自以為是的種種選擇,畢竟陸驛站會給他報酬,白柳不白做事,而陸驛站很懂他的邏輯。

這也是白柳會和陸驛站一直做朋友的原因。

白柳隨手撕了一張紙寫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放在了劉佳儀的床頭:“我可以幫劉佳儀撐過她的第一場遊戲,但前提是她的靈魂都必須販賣給我,這樣我才能讓她撐過第一場遊戲。”

隻有拿到劉佳儀的靈魂,白柳才能幫劉佳儀操縱麵板。

劉懷怒吼著撕下了那張紙準備扔在白柳的臉上:”我不允許!!!“

“我覺得你把她放在兒童福利院的時候,你就已經放棄了她的監護權,你並不是她法律名義上的監護人。”白柳無波無瀾地垂眸看向劉懷,“所以我覺得你沒有權利替劉佳儀自己決定。”

白柳隨意的話徹底激怒了劉懷,劉懷的眼球泛出一種因為暴怒到極致而呈現出的赤紅色,但他卻不怒反笑:“白柳,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欲望進入遊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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