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遊戲池(補日)(1 / 2)

而等他再睜開眼睛,阿曼德卻像是時光倒流般回到了出事前。

或者說,用出事前來定義阿曼德現在所處的世界並不準確,他就像是到了另一個平行時空裡一樣,一切看似和他生前的世界一樣,但每個地方卻又有不同的地方,但大致好像又差不了多少。

這裡依舊有異端處理局,有遊戲,有他最重要的哥哥喬治亞。

阿曼德很慶幸自己到了這裡——因為這裡他的哥哥還活得好好的,沒有被牧四誠抓住折磨得瘋過去。

因為這個世界裡根本不存在運營著一條龐大的異端走私線,搞的三區苦不堪言的猴子盜賊,這點阿曼德在醒來後的一個月內已經反複確認過了,不過每確認一次都會讓他更加雀躍。

想到這裡,阿曼德解脫般地呼出一口長氣,但又好像是逃避著什麼般,內心有種奇特的,揮之不去的虛無空曠感。

他的圍牆內又平靜了,這次再也沒有誰來打攪他的安寧。

阿曼德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後出現在這個世界,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還是死後地獄裡用來蠱惑亡靈駐足的完美幻境?

阿曼德摸了摸自己原本被牧四誠掏出一個大口的喉嚨,感覺自己好像被並不存在的神明眷顧了一般,讓他的【人生】這場遊戲可以回檔重來,擁有打出一條更加完美【未來線】的機會。

但這樣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虛幻的【未來】,對他而言,真的是未來嗎?

如果連死亡都失去了價值,一切都可以【讀檔】重來,他的錯誤和罪孽都被清洗,他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阿曼德也不知道答案,他太年輕了。

年輕人是不擅長思考人生的,尤其是阿曼德這種短短二十幾年人生裡,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和一個賊作對上的年輕人。

但在這個“賊”不存在的時空裡,一切都顯得那樣荒誕不經。

阿曼德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就像是那個壞家夥輕蔑評價的那樣——【隻是一場遊戲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阿曼德總是不能理解牧四誠為什麼總是那樣把自己剝離出真實世界,高高在上地審視所有人,把所有東西都當成玩具。

肆意玩弄後,明明作惡的是這家夥自己,但卻又很孤獨地躺在荒地上看天空,對他說,說阿曼德,沒有朋友的遊戲一點都不好玩。

我不想繼續下去了,牧四誠用手肘蓋住自己的眼睛,很輕地說,那一瞬間,阿曼德覺得他好像要哭出來了。

選擇遊戲的是他,不肯停下遊戲的是他,到頭來,好像最難過的人也是他。

阿曼德深吸一口氣抽回自己的思緒,無論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或者遊戲,他知道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喬治亞。

他決不能讓喬治亞再次經曆那些可怕的事情。

阿曼德把自己披散到肩頭的半長發梳理好,又在一邊的耳後彆上象征黃金黎明公會的小翅膀徽章——不然喬治亞看到了又要說他散漫。

阿曼德不喜歡像哥哥一樣把頭發規規矩矩紮起來,他覺得那樣太緊繃了,他更喜歡隨意地散著,所以喬治亞就要求他一定要把自己給打理好。

他要去遊戲池裡訓練了——這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喬治亞禁止他進小電視區域遊戲,說那裡的遊戲不能隨時退出,不安全,所以阿曼德從蘇醒到現在,還沒有去過小電視區域,也不了解那裡的情況。

阿曼德對這個遊戲的了解程度非常有限,他醒來之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和其他人一起下遊戲池。

要不是他前段時間偷偷地背著喬治亞報名了黃金黎明公會的戰隊,喬治亞多半是準備這樣讓他過一輩子——喬治亞總是這樣,會把他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但阿曼德已經報名了,能力在黃金黎明裡也算還不錯的,畢竟他當初是副隊長。

喬治亞就算生氣,也不得不把他放進了正式戰隊——就算阿曼德是他的弟弟,他也不能違背公會的規則把一個已經報名的隊員給踢出去。

不過喬治亞雖然這樣做了,但明顯還在不準備和阿曼德和解,目前兩個人還在冷戰中。

所以當阿曼德走出宿舍看到站在他門前的喬治亞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阿曼德,我夢到了你。”喬治亞似乎在回憶這個讓他不怎麼愉快的夢,“具體我記不太清楚了,我夢到你為了保護我,和一個人一同死去。”

阿曼德的手猛地攥緊了,他低著頭,抿唇一言不發。

喬治亞見他這樣,伸手順著阿曼德的長發拍了拍他的頭,用大拇指撫摸阿曼德的眼側:“——有時候真希望你永遠不長大。”

“但你的確長大了。”喬治亞的目光落在阿曼德的肩頭上,那裡停著一隻輕輕扇動翅膀的蝴蝶,“你的技能從和我一樣的弓箭變成了一隻蝴蝶,這代表你的欲望核心發生了轉變,但我每次問你,你總不告訴我為什麼。”

“從小我就能猜到你在想什麼,就連夢我們也能夢到一樣的,你一直都以我們之間的心靈感應驕傲。”

“但現在,就算我好像看到了你的夢,我也不清楚你在想什麼,你有秘密了,阿曼德。”

阿曼德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喬治亞看著那隻乖順美麗的蝴蝶,垂眸:“我或許不能再將你繼續困在安全的地方了。”

“蝴蝶在太狹窄的地方是沒有辦法生存的。”

阿曼德愕然地抬起了頭。

喬治亞平視他:“今天戰隊要去小電視區域巡邏,向支持我們的玩家展示今年的隊員,如果你確定了要參加聯賽,就認真對待,收拾好自己過來吧。”

說完,喬治亞轉身離去,隻剩下呆呆的阿曼德摸了摸自己被喬治亞撥亂的頭發,眼眶有些泛紅地笑了起來。

“好的隊長!”阿曼德大聲地回答。

他肩膀上的蝴蝶輕輕扇動了一下。

小電視區域。

訓練中場的白柳一行人靠在中央大廳旁邊休息,因為唐二打的緣故,沒有人敢上來打擾他們,所有人都驚懼地看著這五個兩天之內刷了十三個遊戲的瘋子。

白柳眯著眼睛地把滴汗地頭發用手指扒拉到腦後,牧四誠坐在他旁邊低著頭喘氣。

唐二打抱胸訓斥這兩人:“三個遊戲就喊撐不住了,昨天不是連撐了十個遊戲嗎?”

“正是因為昨天連撐了十個遊戲,今天身體開始酸痛了。”白柳一本正經地辯駁,“強度太大了唐隊長,我這種坐辦公室撐不太住。”

牧四誠呼出一口熱氣:“我倒是還能繼續撐,但另外兩個沒喊停的應該撐不住了。”

唐二打一怔,轉頭看向臉色煞白,上氣不接下氣的劉佳儀和木柯——他下意識以未來的標準來要求這群人了,沒想到木柯和劉佳儀這兩個身體稍微弱一點的,的確撐不住這種訓練強度。

但這兩人性格都要強,一直沒喊停,咬牙撐。

牧四誠說:“你挑的遊戲都是速攻打怪為主,根本不要求解密的遊戲,有些還是你通關過的,你打起來當然就快啊,但我們跟上很吃力。”

“勞逸結合一下吧,唐隊長。”白柳笑眯眯地說。

唐二打頓了一下,鬆口:“休息半個維度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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