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陰山村(1 / 2)

紙道人慢悠悠地走過白柳麵前,和那些動作僵硬的小紙人不同,它的動作流暢自如,宛如真人。

在紙道人走過白柳麵前的那一瞬,白柳推出牧四誠,纖毫不差地合上了紙人的腳步聲,緊緊地貼在後麵跟了上去。

牧四誠滿頭問號地回頭看了白柳一眼,比劃了一下用口型問:我們跟上來乾嘛?

白柳用口型回答:你之前見過紙人趕屍,跟著他們說不定能找到你的屍體。

那紙道人舉著桃劍大步向前,似乎因為沒有眼珠看不到跟上來的白柳和牧四誠,它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墓道後,白柳聽到了稀裡嘩啦的水聲。

在又一次穿出狹隘的墓道後,一條寬約五十米的長河出現在了白柳麵前。

長河裡的水急速地流淌著,白柳在前麵紙人抬起的香爐照耀下能看到河水撞在岩石上飛濺起來的水花,長河上橫跨了一座白色的矮橋。

這橋非常的低矮狹窄,橋身幾乎都快碰到水麵了,兩邊還沒有防護欄,感覺橋上的人都一伸手都能摸到水麵。

當然橋上並沒有人,隻有一些白柳暫時還看不清具體麵貌的影子在橋上緩慢地拖行著。

越靠近長河和橋,白柳就越是能嗅聞到一種奇特的水臭,而原本遠遠望著像是岩石質地的白色短橋,走進一看發現卻隻是一座用油麵紙做成的紙橋,紙橋上麵來來往往的是一些麵容呆滯的,踮著腳走路的倀鬼,還有一些黑色的半透明殘魂。

但這些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最引人注目的是橋上有撐著白色油紙傘,宛如在雨中散步一般婀娜行走的女人們。

這些女人背對著白柳撐著油紙傘,穿著白色的壽衣,光著腳晃動著手中的白帕,一步一搖腰地從橋中央走到橋頭,撐著傘回轉身體,似乎準備回頭。

牧四誠正屏息以待這些女人回頭,但這些撐傘女人卻突然丟下傘跳進了河裡。

紙橋下飄過這些女人麵朝下的屍體,屍體頭發長長地在水裡蔓延,一動不動地從橋麵下浮過,但當這些屍體穿過橋麵的時候,這些屍體卻又變成了麵朝上了。

麵朝上的屍體青黑浮腫的臉上帶著怨毒的笑容,兩個眼珠子死死地盯著還在橋上行走的“人”,左右轉動在橋上尋覓什麼,在找不到以後,屍體臉上怨毒的笑容越發扭曲,然後慢慢地飄遠了。

不久之後,橋的中央又突然出現了撐著油紙傘行走的女人。

白柳盯著那些從橋上行走的這些女人,很快,他發現了這些女人似乎都是相同的一批,在橋麵上河麵下不斷地循環飄蕩,一次又一次地從橋上走過,跳橋,再從橋下飄過。

每次飄過橋下這些女人的眼珠子都會死死地盯著橋麵上,似乎在找什麼。

隨著一次次地尋覓不到,這些女人看著橋上過路人的眼神也變得越發怨恨陰毒,似乎是在怨恨這些橋上的“人”阻擋了她們尋找。

牧四誠被這群詭異的女人嚇得毛骨悚然,連忙拉了一下白柳的衣袖:“……她們是在乾什麼?”

白柳看了一眼牧四誠:“你走過一遍這橋,現在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牧四誠一怔,喃喃道:“……不記得了。”

白柳收回視線:“根據《茅山邪術》記載,這些女人應該是殉橋鬼。”

牧四誠問:“什麼是殉橋鬼?”

白柳看著這些撐著紙傘的女人:“相傳古時候丈夫離家,家中的女人就會日日去橋那邊撐著傘守著,無論晴雨,等待丈夫歸家,但如果等來的並非丈夫歸家的喜訊,而是喪訊,一些女人就會在悲痛之下跳橋殉葬。”

牧四誠這時候看向這些女人的眼神有些同情了:“所以她們是在找自己歸家的丈夫嗎?”

“應該是的。”白柳掃了一眼牧四誠飽含同情的眼神,“死在橋下的浮屍怨氣是很強的,屍體陰魂會世世代代繞著橋循環往複,一直守著橋等自己的丈夫,而如果她們找不到自己的丈夫,就會把過橋的所有男人都拉下水。”

牧四誠驚道:“拉我下水乾什麼!我又不是她老公!”

白柳淡定地點頭:“對啊,人家也知道,所以拉下水之後如果發現你不是自己老公,她們會因為認錯人在悲痛之下把你活活淹死,然後把你扔在一旁,繼續等自己老公。”

牧四誠:“……”

“靠!”牧四誠反應過來,他拉住白柳,眉頭緊皺,“那有殉橋鬼,你這個大活人過這橋豈不是很危險?”

白柳眸光暗沉:“是的,殉橋鬼在《茅山邪術》記載當中也是數一數二危險的鬼。”

“殉橋鬼怨氣不可對衝,隻能排遣,如果沒有可以偽裝成她們丈夫的符,一旦被她們發現我們隻不過是兩個陌生男人,我們一定會被拖著一起跳下橋,活活淹死,困在這個橋上橋下的循環裡麵。”

牧四誠聽得後背發涼:“那你有偽裝的符嗎?”

白柳一頓:“沒有,那是正性符咒,叫【偽身符】,不在我這本邪術記載中。”

“那我們不過橋,回去算……”牧四誠話音未落,他突然痙攣著顫抖了幾下,麵上黑氣猛地變濃,直接四肢變形伏趴在了地麵上,雙眸赤紅,齜牙咧嘴地向白柳衝了過來!

另一頭,墓穴中。

頭上貼著一張【偽身符】的孔旭陽舉著燭台,麵色得意地和旁邊同樣貼著偽身符的楊誌閒聊:“那白柳估計會死在墓中吧?”

楊誌點頭稱是,臉上帶著掩不住的稱讚對著孔旭陽比了個大拇指:“那是當然,孔哥你真是做得高,實在是高,直接把他們引進了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