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喬木私立高中(1 / 2)

教導主任最終還是沒發現藏在角落裡的白柳,他和黑桃藏在乒乓台後的牆側邊,兩個人的手牽著,彼此呼吸都很混亂,等著教導主任離開。

“回去之後。”白柳垂下眼簾,他臉上還有未退的暈色,但語氣已經很冷靜了,“不要打擾我學習。”

黑桃握緊了白柳的手,他哦了一聲,問:“那我們明天,還能來這裡嗎?”

白柳沒有回答,他隻是慢慢地回握了黑桃的手。

在忙碌的學習中,日子轉瞬即逝,中間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但也很快被揭了過去。

比如一個山上的女生因為迷信那個高考湖的傳說,跳入了湖裡,但恰好被路過的陸驛站給救了上來,緊接著喬木私立高中就被舉報了,說存在漏題行為。

全校嘩然,一場隱秘的清洗到來,整個喬木私立高中的校風為之一肅。

白柳作為被送進來的福利院學生得到了重點關注,前來視察的人特意把他叫出去問了他情況,這詢問並不官方和刻板,反而像是閒聊。

“在這裡過得怎麼樣啊?”

“有沒有考慮過以後做什麼?”

“最近成績進步很不錯啊。”

最後東繞西繞,才落到了重點上,這個視察的人給了白柳一張名片,珍而重之地說:“我了解了一下你們班上的情況,也了解了一下你的情況。”

“也沒辦法和你多說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並不是沒有人求助的。”

這人拍了拍白柳的肩膀,語重心長:“很多人願意幫你分擔,我也是,福利院也是,你周圍的朋友也是,有些不公平的東西不要一個人去抗。”

這話說的點到為止,似乎是為了不讓白柳難堪,也沒有再深入把他身上的東西給說出來,而是揮揮手轉身就準備走了。

白柳是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匿名舉報喬木高中漏題那個學生說校內諸多不公平情況的時候提到了他,所以他才會被重點關照。

那段時間喬木高中簡直人仰馬翻,從校長到天天抓小情侶的教導主任全部都被調查停職,就連許薇這條食物鏈底端的小魚都受到了波及,她被查了高級教師的職稱和一個優秀教師的評比的情況,視察的人吊了她在外從事課外教育機構的資格。

一夜之間,許薇的每月收入就從三萬出頭滑到了四千一,並且還有繼續下滑的趨勢,這導致許薇每天來上課的時候都是臉色煞白的,拿起英語教案,還沒開口,就感覺人要暈過去了。

終於有一天,許薇還是在課上暈過去了。

那天剛好查處了她收了家長價值快二十萬的禮物,要求她全額退還。

已經賣出去的禮物,就折算成錢還錢。

教室裡又是一場兵荒馬亂,鮑康樂跟死了媽一樣抱著倒在講台上的許薇崩潰嚎叫:“媽!媽!你怎麼了媽!”

看著倒下去的許薇煞白得像是死人一樣的臉色,那些曾經利用各種錢權做出了一些規則外事宜的學生臉上都帶著一種肉眼可見的恐懼。

……今天的許薇下場,可能就是明天他們的下場。

這些學生和學生的家長也在被查,調查組的人就跟把喬木高中當家似的,沒事就來逛,逛一次就昏一個老師或者學生,他們似乎不把高考漏題這件事給查清楚,就絕對不會走了。

而且這些人隨著時間推移,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還越來越多了。

坐在窗邊的白柳垂眸看著窗戶外又來了一批調查員——這批調查員肩膀上是隻章魚形狀的徽章,之前那些調查人員很尊敬地把他們給迎了進來。

而在這種情況下,白柳這個福利院學生作為他們的重點關注,或者說保護對象,全校再沒有一個人敢對他有任何不尊重的言語和行為出現。

許薇從醫院出院後,到學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白柳叫到辦公室裡,給他道歉。

“白柳同學。”許薇身子骨還沒好全,臉色慘白地撐在課桌上把自己消瘦的身體支棱起來,聲音虛軟,全無之前把白柳叫過來教訓的盛氣淩人,“調查組的各位領導找我談話了,是你找他們反映的嗎?”

白柳不輕不重地看她一眼:“老師找我過來,就是聊這個?”

這言下之意很明顯了,再繼續聊這種無聊的東西他就要走了。

許薇抬頭看了一眼白柳那副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的樣子,幾乎要把自己的後牙咬碎,氣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下意識開口就要罵人。

但臨到嘴邊,她想起那些來路不明的調查員們,那些她隱約聽到關於高考湖的詭異傳聞,許薇後脖子打了個寒戰,把嘴邊的話頭止住了:

“……不是,老師叫你過來,就是想和你說句對不起。”

“之前老師罵你,也不是成心的,隻是看你不上進心急,說了你兩句,沒想到在你這裡變成了貶低你的人格,變成了辱罵,如果這些東西有傷害到你,那老師在這裡誠心地說一句對不起。”

“嗯。”白柳可有可無地點了下頭。

許薇眼睛一亮,她緩慢地將一份文件推到了白柳麵前,咬了下唇:“白柳同學,如果你諒解老師的話,麻煩簽一下這份諒解書,我好給那些調查組的領導看。”

白柳淡漠的視線從這份諒解書上一掃而過,然後抬起筆。

許薇的眼睛睜到了最大。

白柳在諒解書上簽下了【福利院孤兒】,【社會蛀蟲】,【精神病患者】幾個名字,然後淡淡地看向表情愕然的許薇:“簽好了,老師。”

“這根本不是你的名字!”許薇的表情變得扭曲又歇斯底裡起來。

白柳平淡地回:“老師你也知道這不是我的名字啊?”

“那你為什麼總這樣喊我呢?”

許薇的表情凝固住了,她神色恍然又荒唐,手脫力一般地從課桌上垂落下來。

對……這些都是她之前罵過白柳的話。

現在如數奉還到了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