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0、季後賽(1 / 2)

飯後。

一群鬨了一天的人被趕去洗澡, 兆木弛望著黑桃離開的背影,緩慢地將視線轉移到了白柳的臉上。

白柳已經洗完了,這人似乎對保持自身乾淨有要求, 從排球場上一下來就去衝涼了,現在穿著寬鬆的睡衣靠在客廳沙發上隨意翻看著一本書, 發尾還有水滴垂落。

“你如果繼續這麼看著我。”白柳將書籍合上, 抬眸看向旁邊的兆木弛,“等下黑桃出來, 就要找你決鬥了。”

兆木弛看向白柳正在翻閱的那本書——《莎樂美》,他收攏目光, 不以為意地攤手笑笑:“我和他決鬥過,雖然輸了。”

“你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嗎?”白柳平靜地詢問。

“我能和你出去單獨聊一聊嗎?”兆木弛望著白柳。

白柳問:“聊什麼?”

兆木弛垂眸:“《莎樂美》?”

白柳換回了白襯衫和西裝褲, 收拾正式了之後,和兆木弛出去了,兩個人安靜地順著海岸線漫步。

海浪溫柔地拍打在沙灘上, 太陽還沒有完全地落下去, 從地平線上能看到隻餘一線的落日, 橘黃色的微光糅合著即將降臨的夜幕,在層層湧起的海浪上折射出粼粼波光, 海風柔和溫熱地吹拂。

白柳穿了皮鞋, 但兆木弛赤足, 兩個人相距不近不遠地在海灘上行走, 留下了一串鞋印和一串腳印。

“《莎樂美》這本書, 是你故意放在沙發上,讓我去看的,對吧?”白柳語氣平淡地提起了話頭。

兆木弛眉眼彎彎地回答:“我做得很明顯嗎?”

“不明顯。”白柳抬眸望著他,“但之後你的反應明顯, 你一直看著我,你在等我讀這本書的反應。”

“那你是怎麼想的?”兆木弛轉過頭來,他專注地望著白柳,背著手,倒著走,笑意懶散地反問,“你覺得《莎樂美》是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你覺得呢?”白柳平靜地反問,他眼瞳漆黑,倒映著微弱的日光,看得兆木弛恍惚了一瞬,“你喜歡這個故事嗎?”

他看她母親的錄像帶太多次,對這個故事爛熟於心,以至於在被白柳詢問的時候,他因為過於熟悉回答不出來自己的具體感受。

對啊,他是怎麼想莎樂美的呢?

他在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呢?

距離他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吧?好像是五歲還是六歲的時候,她在他的床頭,溫柔地抱著他,講述這個有些奇詭的故事,這個美麗又癲狂的公主——莎樂美。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位美麗又不自由的公主,她太過美麗了,於是所有人都在追求她,就連她的繼父,當時的國王,都對她的美貌垂涎。”

“公主討厭這樣的氛圍,她但從未見過能不愛自己外貌的男人,直到有一天,一個被譽為是聖人的男人,約翰被國王抓進了皇宮,據說那是世界上最睿智的聖者,能看穿一切,就連國王都不敢直視他的雙眼,隻敢將他囚禁於井底,害怕在那裡麵看到自己汙穢靈魂的倒影。”

“莎樂美公主對約翰好奇無比,她哀求看守井的侍衛,給她看一眼井內的約翰。”

“侍衛沉迷於她月光般的美貌,同意了她的請求,讓她看到了井內的約翰。”

“莎樂美隻看了約翰一眼,便愛上了他。”

年幼的他並不能理解這樣毫無由來的感情,皺眉反問:“公主為什麼會隻看一眼,就愛上約翰?”

“她可是公主,周圍那麼多男人都喜歡她,為什麼會喜歡一個關在井底的犯人?”

她好笑地撫摸他的頭頂,垂下眼簾,說故事的聲音有些歎息:“接下來就要說到這裡了。”

”因為隻有約翰告訴公主,國王是錯的,那是個荒淫無度的國王,他不該對公主,對公主的母親產生不倫之欲望,他理應下地獄。“

“莎樂美愛上了約翰,她對約翰再三示愛,但約翰每一次都拒絕了他,最終公主誓死也要得到約翰的吻,她向國王,也就是繼父哀求,請求他讓約翰吻他。”

“而國王說,隻要你為我跳一支舞,就算約翰不同意,我也會將約翰的頭顱砍下來給你,讓你親吻他。”

“國王問莎樂美,美麗的公主,你願意為我跳舞嗎?”

“公主說,我會為你跳世界上最美的舞,我也要得到世界上最聖潔之人的吻。”

“她為國王跳了七重紗之舞,那舞美輪美奐,最終打動了國王,他將約翰的頭顱砍下,公主捧起頭顱,如癡如醉地親吻了這位死去的聖人。”

“但我還是不懂。”他皺起眉,一本正經地揣著手分析,“莎樂美又漂亮,又是公主,為什麼要喜歡約翰,而且約翰還不喜歡她!”

“可能正是因為約翰不喜歡她,所以她才喜歡約翰吧。”她語氣裡含著很多他不懂的複雜情緒,“……或許公主想要的,隻是一個看著她的舞,而不想親吻她的人。”

那個時候他並不能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