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隊,你真要走啦?”戚景全去宿舍收拾東西的時候,他手底下的特種大隊三個隊長都來送他,個個都眼眶通紅。
武文昌也在宿舍裡坐著,抿著嘴唇低著頭不說話。
“你們以後要好好鍛煉,沒事兒彆總抽煙,有那幾塊幾毛的,攢著給家裡寄回去多好。”戚景拿出自己藏起來的一條好煙扔給了一隊長,讓他分。
“還有老武,這幾瓶酒是我媽從我爸那兒收繳的,都是好東西,你悠著點兒喝。”戚景全從櫃子裡拿出兩瓶茅台來,旁邊三個隊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武文昌趕緊抱過來兩瓶酒,肩膀都有些微微顫抖。
戚景全也有點難受,畢竟是相處了這麼多年的戰友了,他紅著眼眶拍了拍武文昌的肩膀,又垂了三個隊長幾圈,這才提著背包出門。
“都彆送了,以後見的機會還多得很。”戚景全一說,幾個人才都停住腳步,看著他大跨步下了樓。
氣氛一時間悲傷到了極點,過了好久……
“大隊走了吧?”一隊長抹了抹眼睛,懷裡的煙抱得更緊了些。
“車都看不見了……”二隊長伸著脖子看了眼外頭,緊緊盯住了武文昌。
三隊長有些難過的靠近了一隊長:“真有些不適應……”
“臥槽,不適應你大爺,你特麼放手,這是大隊扔我懷裡的!你個不要臉的玩意兒!”這是一隊長。
“你給我立正,有沒有點上下級觀念了你啊,你敢襲擊長官……你給我還回來,一共就兩瓶,老子還不夠喝呢!”這是大嗓門的武文昌。
還在車裡抹著臉深呼吸緩和情緒的戚景全,完全不知道四個大男人在他宿舍打成了一團。
雖然是為了媳婦……咳咳,為了孩子,他做了決定想要一家人團聚,可他在這個地方呆了十幾年,帶出來了無數的兵,做了無數的任務,也有無數親如兄弟的戰友,就這麼走掉,他不是不難受的。
甚至不誇張的說,部隊裡這些平日裡被他呼來喝去,甚至打罵得狠的戰士們,都是他的家人。
當初做決定是很好做的,可是隨著離開的時間一日近過一日,看著原來不服管還偷懶的士兵都聽話拚命的很,他心裡頭跟刀割一樣。
他趁著司機不注意,偷偷抹了好幾遍眼睛,才緩和了下來。
好在……他終於能跟媳婦和孩子在一起了,這次到了西原,等安排好以後,他就先請段時間的假,不管怎麼樣,哪怕是日日站在沈和安家門口,也一定得取得媳婦的原諒。
前半生他被動漂泊,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後半輩子,他仍然願意為國家付出生命。
可若他還活著的時候,也想分出一個角落,為妻子和孩子付出自己的所有。
終於平靜下來的戚景全,帶著對白瑞芬和沈和安的想念,眼神放光的直接去了車站。
他先去了西原軍區報道,等安排好了自己的宿舍後順便請好了假,等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天都黑了。
雖然他並不在意天黑不黑,可若是這個時間去了,估計也進不去門,所以戚景全壓抑著自己的喜悅和期待,硬生生熬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才開著吉普車去了沈家。
等他到沈家的時候,剛九點多,雖然還沒有吃早飯,也統共沒有睡幾個小時,但他臉上全是神采奕奕,他迫不及待的想告訴媳婦,他來西原陪她了!
可沒等他開到沈家門口,就被一輛大貨車攔住了去路,戚景全皺著眉頭下了車,走到了沈家門口。
“奶奶,我的木槍!”沈旭翎拖著一個小包袱,手裡拿著一疊字卡,抱著一個水杯,還不停嚷嚷著。
而趙博文比他還能乾,背上背著一個比沈旭翎手中大了兩倍的包袱,左手提著木槍,右手提著水杯,他見沈旭翎瞎操心,自己也不甘示弱:“還有妹妹的小傘,她最愛美了!”
“好好好,都帶著了,你們把自己帶好就行,小青你不用管彆的,就抱好圓圓就行,其他的讓和安安排。”白瑞芬笑著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抱起了還想要自己走兩步的湯湯。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戚景全進了門皺著眉問,莫不是買了新房子?還是要搬到沈家去?
“誒?你怎麼來了?”白瑞芬看見戚景全有些驚訝,但她也沒多想,“正好,你幫和安搭把手,把屋裡打包好的家具搬上車。”
“你們這是要搬去哪兒?”戚景全脫了外頭的迷彩服,就想上前搭把手。
看他們連家具家電都搬上了,這就不可能是搬去沈家,莫非是他們買了房子?
戚景全有些失落,他本來想著等他告訴他們自己過來了,他到時候來買房子呢。
“搬到京城去啊。”白瑞芬抱著不老實的湯湯隨口說道。
戚景全剛要彎下去的腰一下子頓住,當場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