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山安撫似的摸摸他的肩膀:“彆緊張,祝齡。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或者說,你害怕我什麼?”
祝齡大腦一片空白,聽到他的問題,僅僅靠本能回答:「怕您打江臨。」
不、不,這不是他的真心話……可他隻說得出這個。
“為什麼你總覺得我會打人?”林千山奇怪地看著他。
祝齡一下子沒有話講。
以前欺負他的人也從沒給過理由,他被按進泥裡又踹又揍,之後那群人還把他買的包子搶走了,仗著他不會說話,還汙蔑他才是小偷。
肉餡要貴五毛錢,他不舍得自己吃,江臨正在長身體,他本來是要留給江臨吃的。
他眼睜睜看著那群人走遠,身上蒙著厚厚的泥,周圍人議論他說:瘦溜溜的還不敢抬眼睛見人,我看也像賊。
他是賊,所有那一帶的人都知道有個瘦瘦小小的啞巴,平時撿瓶子掩人耳目,等人放下警惕就開始偷。
祝齡不敢答,他真的答不上來。
林千山歎了聲,想起自己當著他的麵打了飯店老板,也不怪祝齡那麼想:“也許吧。但我不會打江臨,他太弱小了,連被我打的資格都沒有。”
祝齡琥珀色的瞳孔劇烈震顫,整顆心都像被泡在強硫酸裡,灼燙焚毀,不留情麵。
江臨尚且不配,比江臨更不堪的自己,早被林千山討厭死了吧。
他哭了,但林千山沒有發現,要怪就怪這盞朦朦朧朧的夜燈。
林千山繼續問:“我帶你回去那家飯店,你不高興?你怕他,還是不信任我?”
祝齡又是一陣沉默,每一個問題都好尖銳,他不想回答,可他沒有辦法……
在林千山無聲催促下,祝齡慢吞吞打下一個字:“都。”
林千山霎時收起所有輕佻、散漫和玩世不恭,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祝齡,不允許祝齡有任何隱瞞:“為什麼不信任我?”
祝齡單薄的身子縮了縮,這次的沉默很短,他飛快敲下幾個字,帶著赴死般的勇氣交給林千山。
「那您為什麼幫我?」
林千山一愣:“他欺負過你,應該有報應。”
祝齡用力搖頭,打出更多的字遞過去,到最後他嫌打字太慢,失去了耐心,手指不停比劃著,其實他自己都完全亂套了,他想說不是這樣的,不對,根本就不是幫我,而是給自己找樂子,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因為,他從來沒有問過,祝齡想要如何。也沒有考慮過,回到這裡生活的祝齡,要遭受怎樣的白眼和議論。
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富二代玩了……
林千山從他的肢體語言中讀出了些,語氣不善:“看見他給你認錯,你一點也不高興嗎?該不會……你害怕他說的那些話?”
祝齡從淚水中抬頭,看見林千山立體英俊的輪廓和高大的身影,他真的忍不住了,想一股腦把所有都倒出來,他說自己沒偷東西,沒勾引男人,錢全都是自己賺到的。
每打一個字,他的淚就濃一分,到後來,淚水沾濕屏幕,觸摸不靈,祝齡手一顫,那手機便返回了桌麵。
……!
他說的那麼多話,一下子全不見了?
祝齡慌慌張張地放下手機,甚至想爬到床底下去找,那是他的訴狀,他要申冤,他受不了被人當垃圾隨便潑臟水了,更不要讓林千山覺得他一無是處。
一雙有力的臂膀將他抱起,穩穩地放在床上,祝齡驚喘一聲,還未回過神來,便聽林千山說:“哪怕你真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