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怔怔地望著他,什麼反應也沒有。
“……是聞到彆的味道了嗎?”林千山也顧不上跟誰算賬了,先哄祝齡上車,然後在車裡解釋:“是去了派對,可能被裡麵的味道沾上了,我回家就洗掉好嗎,齡齡,你理理我呀,哪怕點點頭,好嗎?”
祝齡還是毫無反應。
醫生說,祝齡這種情況,是受了什麼刺激,又被喚醒了以前的創傷,然後應激,大腦宕機了。
通俗點說,就是變成了小傻子。
不能上學,也不能見人,每天隻留在臥室裡,把帶林千山味道的東西翻出來搭窩,呆坐一整天。
他比以前更需要照顧,林千山就真的給他穿衣服,給他洗臉,一日三餐全部用勺子喂給他,很細心,喂完再擦擦嘴,抱他上樓睡覺。
林千山這段時間連工作都推了,專門留在家照顧小傻子。
祝齡對外界依然沒有太大反應,林千山戳戳他的臉:“傻瓜,現在真成傻瓜了。都怪我,怎麼能那麼說你。你是天下最聰明的人,能不能對我笑一笑啊。”
祝齡不笑,林千山就捏捏他嘴角,拉出一個笑容:“還好,懂得往下咽東西,已經很聰明了,乖寶寶,你真的很厲害,如果你能點點頭,我會更高興的。”
……
祝齡依然沉默。
林千山試圖把他靠著的衣服扯出來洗洗,他卻立刻抱緊,不允許任何人動。
林千山更心酸了。
他親自審問寧意初,對方卻隻遞來一長串聊天記錄。
最開始無論寧意初怎樣挑撥離間,祝齡都堅定地說,哥哥是好人,哥哥救了我,哥哥是我的。
直到最後幾條。
【寧意初:你和江臨走那麼近,他也沒吃醋吧?他從不會吃醋更不會跟彆人爭,因為他就是不會太在意誰的。】
【寧意初:萬聖節他會去參加派對,我可以偷偷帶你去,你不想知道你不在時他是什麼樣子嗎?】
【寧意初:看見了嗎,那個歌星還是你偶像吧。】
【寧意初:我比你勝算更大。因為他根本不想和你交心。否則,他為什麼從不讓你看他的畫?】
祝齡再沒有回複了。
林千山看完後並沒有直接發怒。
寧意初確實夠了解以前的他,知道他曾經浮躁、自大、易怒,而且衝動,喜歡冒險,三分鐘熱度。
但那已經不是現在了。
他回過身去,抹去眼角溢出的淚,平靜地通知寧意初:“你回去吧。我是說,你回意大利去,快點動身,不要等我送你走。”
寧意初緊繃的弦終於斷了,仍倔強地盯著林千山:“我不回去。千山,你可以不原諒我,可以恨我,但你——”
“誰說我恨你了?”林千山蹙眉,反問:“你不是很了解我麼。我的愛和恨都不長久,我早就已經忘了你,包括你乾過的肮臟事。事實上,我連林家也不恨。”
因為他已經有祝齡了,祝齡給他過生日,送他小貓,小狗,和他一起種花,按照連環畫的順序,把他失去的還給了他。
他有了新家人,這是他自己找到的,自覺比血緣綁定給他的更加重要。
“既然不恨我,為什麼不能跟我再當朋友?”
林千山忽然很惡毒地說了句:“因為你是不可回收垃圾。”
他開車回家途中總是走神。
原來是因為他沒有表現出吃醋,因為誤會了他和周之安,更因為他的本性,確實有些熱愛新鮮和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