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重生太久了,很多事都記得不清不楚了。
“還有哦,我看你這裡很多碎布頭,你可以做一批布的小錢包啊。”
“可是我沒有那麼多小拉鎖。”
雖然布料這邊她能搞到一些,但是拉鎖又是不同的單位的事兒,她倒是找不到太小太合適的。
寶珠理直氣壯:“都是小零錢包了,也不一定就非得是的拉鎖的啊?你可以搞抽繩的,古代的那種錢袋。”
“啊,也對。”
招娣覺得越發的有精神,說:“還是你聰明。”
寶珠:“……”
她失笑說:“這點小事兒就聰明了嗎?”
招娣認真:“那是自然,你看,雖然是很小的事兒,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沒有想到,過來拿貨的李建棋也沒有想到。隻有你想到了。”
她這邊雖然能拿到一些大布料,但是拿大的布料就要配合一些碎布頭,她是可以做頭花,但是這個東西也不是那麼簡單,而且啊,賣了這麼久了,市場漸漸淡了的。
她碎布頭做不成大的東西,但是做小錢袋子行的啊。
這可是很實用的。
“你這個主意,我越想越好。”
她賣大包的時候當捎兒賣小包,也是很好的。
招娣:“來來來,你今天彆走了,中午在這兒吃,有什麼再指點一下我們。”
寶珠失笑:“好的啊,不過我真的沒什麼可說的了,我沒做過生意的……”
招娣:“我知道,但是你靈機一動,我就覺得特彆驚豔。”
不得不說,被人這麼認可,心情倒是不錯。
相比於戚玉秀那頭,寶珠這頭氣氛倒是好多了。
不過戚玉秀那頭兒也沒耽擱太久,很快的結束了,寶山沒有留下,反而是陪著戚玉秀一起走。母子兩個一起出門上車,他們沒有回學校,反倒是去了招娣這邊。
一進院子,寶珠就匆匆迎了出去,飛快的撲過去:“媽媽,怎麼樣!”
戚玉秀立刻:“你扶著我點,我這繃著大半天,都要緊張死了。”
招娣:“大伯母,要不,你在我這稍微休息一會兒把,我聽寶珠說你昨晚都沒怎麼睡。”
戚玉秀:“我哪兒能睡啊,我得把想說的話,還有關於他們家的七七八八的問題都想出來都問出來,我昨晚自己練習了好幾次,這今天才沒掉鏈子。”
她靠在閨女身上,說:“我當時可緊張了。”
她看著寶山,問:“我沒給你掉鏈子吧。”
寶山笑:“媽什麼樣都是最好的,你還是睡一會兒吧。”
戚玉秀:“睡不著,閨女,我跟你講,他家……”她說了個開頭,覺得似乎不妥當,說:“算了算了,不說了。”
招娣:“大伯母,難得你來一次,今晚咱們一起吃個晚飯吧,我給您下廚。”
院子裡熱熱鬨鬨的,站在院外的人聽了一會兒,默默的悄然離開。他回去直接去見了薛琪。
薛琪聽到下屬的描述,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自己先練習一宿?怪不得今天落落大方。”
他又問:“他們家親戚,就是田招娣的生意,他們參合了嗎?”
下屬搖頭:“那肯定沒有的,他們其實來往不多的。他家有錢不是因為投機倒把。田寶珠那些同學做生意,她也沒摻和。”
薛琪:“這樣就行。那他家應該還是因為金條所以才過得好,不過真的很難想象,他家竟然藏著金條。”
下屬:“我看她談及的時候很自然,應該還是家裡老人留下來的。就不知道他們家老人是通過什麼方式攢下來的,不過人都不在了,恐怕也不可查。”
薛琪點頭。
這倒是不怪他們調查的清楚,現在畢竟是改革剛開放,這是第一次引進外資,他們外事部門的壓力很大的。如果有個什麼問題,就不好說了。
而雷老先生算是其中跟當地人接觸最多的,他們自然是要調查清楚,避免出現什麼問題。
“主任,其實大家都默認了,田寶山肯定是雷老先生的孫子的。現在差點就是一個重點的證據了。您說,這個DNA回來,田寶山會跟著雷老先生走嗎?”
薛琪抬頭:“會。”
“可是他今天堅定的說自己不會……”
薛琪微笑:“可是雷老先生也很堅定的說,他會。我想,雷老先生有殺手鐧。”
“這怎麼行,他們在咱們的地方,難道還能搞小動作不成?這哪兒……”
“不是。”薛琪製止了自己下屬的話,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倒是覺得……”
他停頓了一下,說:“因為田寶珠。”
“哎?田寶珠不是田寶山的妹妹嗎?怎麼又扯上她了?”
薛琪:“田寶山跟雷老先生走,就徹底姓雷了,跟田寶珠沒有關係了。”
“哎?”還是沒有懂。
薛琪意味深長:“我想,田寶山不想跟田寶珠做兄妹的,所以他會同意的。”
他沒有說的更多,心裡也明鏡兒一樣,田寶山對這個“妹妹”太上心了,上心到過分,也許沒有雷老先生的突然出現,他們就隻是兄妹。但是現在不是了。
現在給了田寶山一個現成的機會。
如果田寶山認祖歸宗跟雷老先生走,那麼他就是雷家的人,而他跟著雷老先生走幾年再回來。相當於把“兄妹”這個名聲降到最低,這個時候,他如果真的想要追求田寶珠。想必大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
恐怕不僅不會覺得不對,還會樂見其成,覺得他們是一對有緣人。
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分彆之後再相遇,彼此又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這說起來,恐怕還會讓很多文藝青年唏噓感動。
而同樣的,如果寶山一直都留下,大家對他們是兄妹還是有既定印象的,這不利於他想要的。
為了將來更多一種可能,現在短暫的分彆最好。
不過這麼詳細,他倒是沒有跟下屬說了。
可是他心裡清楚,雷老先生的殺手鐧就是這個。
他有信心靠著這個說服寶山跟他走。
薛琪笑了笑,說:“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他沒再繼續說田寶山會不會走的話題,反而是說:“對了,你去處理一下,雷老先生要以他弟弟雷意然的名字給北大一筆捐贈。”
“好的,不知道雷先生打算捐贈多少。”
“一座圖書館,兩座教學樓,另外所有桌椅板凳教學用具,他要統一給換掉。他要捐三十萬。”
“什麼!!!”
這個年頭的三十萬,怕是在幾十年後值三個億了,在肉才九毛錢的時代,房子靠福利分房,月工資三五十的時候,三十萬真是很多了。
“而且他以外彙形式捐贈。”
一聽這個話,下屬更高興了,現在國家缺少的就是外彙啊。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薛琪也高興,他這段時間一直陪同雷老先生,也算是有所收獲。其實這次外商過來投資,投資的是肯定有,但是還沒投資先捐款的,就很少了。
像是雷老先生這樣直接捐贈到教育行業的,更少了。
正因此,大家才欣喜。
“那我立刻聯係他們處理,免得他們又反悔了。”
“這不至於的。”
“那也得快。”
大家都很快,這頭兒大家忙碌,那頭兒寶珠他們也搞定了房子的過戶。
他們的打算是,領著老頭直接去銀行,他們這頭兒用黃金兌換現金,然後老人家寫了收條之後,以老人家的名義存上,畢竟這麼多錢,拿著不安全。
稍後老頭兒什麼時候取,就不關他們的事兒了。
但是誰曾想,老趙一聽戚玉秀這個話,立刻堅定的要金條。
現在黃金的價格是四十五塊錢一克,戚玉秀的金條是一百克一根的,她拿了九根金條,老頭兒還倒找了戚玉秀五百塊錢。可是就這,老頭還很高興。
老趙頭是看出來了,要錢啊,沒有金條實惠。
再說他十幾年前也算是有點錢的,經曆過那個混亂的時期,就覺得金條比現金實在。他們找人家銀行幫著看了成分,轉頭兒又不換了。給銀行工作人員氣的直瞪老頭兒。
老趙頭倒是喜滋滋,反正他覺得他賺了。
這老頭是孤身一人的,他也沒啥東西可準備,這頭兒交易成功配合著過了戶,老人家一收拾包袱,就消失無蹤了。
倒是鄰居老陳吐槽說:“這老家夥有錢了,生怕被人打劫了,拿了錢可不是立刻就藏起來了。”
他們都不知道老頭兒拿的是金條,如果知道是金條,怕是要更加感慨了。
倒是戚玉秀說:“這老頭兒躲得這麼快,是怕我們把他拿的是金條說出來。”
畢竟,錢能存在銀行,金條卻是在他手裡的,遇到打劫的咋辦?
戚玉秀能理解的。
他們這頭兒也很快的動工起來。
戚玉秀學校那邊請不了很多假期,她臨走的時候找了替工。她在縣裡也不認識誰,還是找了汪老師幫忙,汪老師把她親家弄過去替班了。戚玉秀的意思是,替班的工資,她一分不要。
也正是因為這個,那個老太太巴不得戚玉秀晚點回去呢。
所以戚玉秀也沒著急走,幫著盯著房子的整修了,當然,房子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等著寶山那個結果呢。因為這次住的時間長,戚玉秀也就沒有繼續住在招待所,她本來想租一個房間,但是找來找去沒有合適的。
在招娣堅持下,戚玉秀搬到她那邊了。
這學期開學,招娣還有李建棋都申請了不住校。不過還是很住的開的,招娣不肯要戚玉秀的房租,戚玉秀就隔三差五帶點吃的回去。
倒是招娣好奇的問:“大伯母,我聽說你們工地管飯,總不是挺麻煩的,還要買菜做飯,怎麼不直接多給錢算在裡麵啊。”
戚玉秀:“吃飽了才有勁兒乾活兒,你把錢給他們,他們也吃不飽,肯定是都要攢著。我是指望他們快點乾完的,自然不想他們拖拖拉拉。”
招娣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戚玉秀倒是也好奇:“你這樣做生意,學業跟得上嗎?”
招娣:“能的,我算是中等生,不好不壞。我想過了,我全心全意撲在學業上,也未必能考個前幾,但是這個生意可就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了。”
戚玉秀了然。
就在大家如火如荼的忙碌中,戚玉秀他們終於等來了一個結果。
關於寶山的結果……根本就沒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在DNA的檢測確認下,寶山真的是雷老爺子的親孫子。
沒有任何異議。
就算明知道結果是這樣,得到確實的消息,還是令人震驚的。
戚玉秀和寶珠陪著哥哥一起去看的報告,報告一出來,雷老爺子就哭了出來。老人家不顧儀態,嚎啕大哭。他找了這麼多年,念了這麼多年,到最後,隻有一個孫子,隻有一個孫子了。
他哭的厲害,而寶山也哭了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但是眼睛卻紅的不行。
一抹,一臉都是淚。
從小到大,他在田家過的都很好,他也好喜歡這一家子,爸媽,寶珠寶樂,每個都喜歡。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這件事兒就像是一根刺,一直刺著他。
而現在,他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一時間真是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
“寶山,我的孫子,我的大孫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雷老先生哭的格外的厲害,嚇的薛琪趕緊吩咐大夫在外麵候著,生怕老人家一下子扛不住,自己厥過去了,畢竟歲數大了。不過老人家哭過了之後,狀態倒是好了。
他緊緊的握住了寶山的手,說:“你跟我走吧,跟我回去,我給你安排最好的大學。”
寶山:“我現在讀的已經是很好的大學,我不需要其他,而且,我不想離開我的家人……”
這一點上,寶山一直都是堅持的。
雷老爺子看著寶山堅定的眼,說:“我們能私下談談嗎?”
他又看戚玉秀,說:“戚女士和薛主任可以在場。”
薛琪也不想摻和人家的家事兒,但是他不能走啊。
至於戚玉秀,她倒是蹙著眉沒有言語,雷老爺子:“我想,你聽我說一說我的理由。”
寶山沉默半響,點頭。
雷老先生示意他的助理還有保鏢出去,寶珠期期艾艾的站了起來。她很想留下,但是沒有人留下她。
寶珠看看哥哥,又看看媽媽,很擔心媽媽和哥哥被說服了。
可是她又不被允許留下,小姑娘惆悵的鼓著臉蛋兒出了門,她走的很慢很慢,但是沒有人叫住她。看來,她是參加不了了。她倚在門口,耳朵豎的高高的。
她還能偷聽!
然而,這裡膈應相當不錯,根本聽不見。
寶珠的腳在地上畫圈兒,一圈又一圈兒。焦躁的想捶牆了。
她這個人的直覺是很準的。
而現在,她覺得媽媽和哥哥會被說服,不知道為什麼,寶珠就是有這樣的感覺,這讓人壓力很大的感覺。
她蹲了下來,抱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惆悵的都要滴出水兒了。
“唉!”小姑娘重重的歎氣。
兩個保鏢和助理都好奇的看著寶珠,仿佛在她的頭頂都能看見的烏雲了,烏雲密布,下著小雨,她的不開心太明顯了。
她咋就能愁成這樣呢?
寶珠:沒人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