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謝寧浩的唇角張張合合,似乎想要解釋,但是謝文涵確確實實不在這個房間裡,他感受著那位玄學大師傳來的洶湧的怒意和冰冷的目光,心裡不自覺地有了幾分膽顫,竟然說不出話來,
“嗬。”
那玄學大師冷哼一聲,竟是怒極反笑,他竟然沒想到,這謝寧浩平日裡看著也是人模狗樣、乖順聽話的玩意,但是竟然敢做出這般陰奉陽違的事情來!
這謝文涵不住在他安排好的房間,反而去了一個他不知道的客房,這謝寧浩乾出來的好事!
那玄學大師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目光陰冷地從謝寧浩身上劃過,見謝寧浩那戰戰兢兢的模樣,心理無端地湧上一陣反感與厭惡,
“還不帶我過去?”
那玄學大師黑了半張臉,語氣凜冽至極。
謝寧浩如蒙大赦,誠惶誠恐地帶著那玄學大師離開,這謝寧浩一直都是謝家的頂梁柱,在謝夫人等人的眼中,就有先天性的威嚴,
但是現在……
……他卻如同一條狗一般,戰戰兢兢,顫.抖不已,那誠惶誠恐的模樣,讓謝迎風都不願意多看兩眼,
在她眼裡,她的父親一直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如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她有些難過,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而謝文海的感覺,就更加複雜了,他本就對這謝家分外覬覦,他本來以為謝家已經是一塊大肥肉,卻沒有想到……
……在這位玄學大師麵前,謝家人竟然需要這麼小心!
而謝文軒,則被謝寧浩和謝夫人送去與這位玄學大師學習玄學,如果謝文軒以後學成,哪怕自己繼承了謝家,是不是也矮了他一層?
一想到這裡,謝文海就渾身不適,他自認為自己是兄長,是老大,是家裡除了父親謝寧浩之外絕對的權威,弟妹都以他馬首是瞻,卻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會麵對這樣的局麵……
……如果、如果要讓他這般對他的弟弟,事事小心,鞠躬儘瘁,戰戰兢兢,那他寧願……寧願他們謝家沒有什麼玄學大師!
謝文海眼眸中漸漸凝聚出幾分風暴,他當然知道一個玄學大師會給他們家帶來多少收益,但是如果這些利益都是以他屈居人下而作為前提的話,那麼他寧願沒有這些利益!
他謝文海,絕不向謝文軒低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種絕妙而又可怕的念頭,竟然這麼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空氣中似乎散發著什麼異香。
那香氣實在是好聞,而且清淡,不易察覺,但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讓你的步伐慢了下來,那種異香仿佛會隨時侵/蝕你的神智,等你發現的時候,早已昏昏欲睡,神誌不清。
“砰——!”
謝寧浩無聲無息地軟倒,然後倒在地板上,接著,謝夫人等人也先後倒在地板上,整個過程不過三秒鐘,等到那玄學大師反應過來的時候,也已經無力回天,隻比謝寧浩他們多堅持了幾十秒,就這麼直接倒在了地上,昏迷之前,他的腦海中隻剩了兩個字,
——不好!
謝文涵睡得十分香甜。
小少爺對著謝文涵微微一笑,眼眸又一次漸漸深了下來,他的指尖有一株小小的花蕾,那花蕾真的十分精致漂亮,每一個看向這個花蕾的人,都會驚奇於它的美麗,
那花蕾在小少爺的指尖無聲地旋轉著,那香甜之氣漸漸充滿了整個房間,然後慢慢地躥出房間,向走廊外四溢,
其他客房的蘇老爺子、蘇翔、蘇辰也在第一時間聞到了這個氣味,他們從床上一躍而起,即使互相完全看不見,眼眸裡卻閃爍著如出一轍的喜悅和激動,
……主、主主上?!
……難道、難道主上的封印被打破了?!!!
喜悅與激動在這一刻籠罩他們的心,讓他們甚至想要不顧一切地衝出去,但是沒有主上的傳喚,證明主上現在並不想要見到他們,所以他們必然是不能……
蘇辰咬了咬牙,遮掩住自己眼眸中的激動,主上的封印已然鬆動,但是離打破還有十萬八千裡的距離呢,今天晚上是為何般?
難不成……真的是為了那麼人類?
想道主上孩童般稚嫩張揚的笑臉,蘇辰心裡有些複雜,主上已經被封印上千年,記憶、智力、身體等等每百年便會輪回一次,那時候的主上會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純然無辜,但是卻也沒有露出這般張揚的、純粹的、甚至有些稚嫩的笑容。
蘇辰的目光隱隱帶出幾分複雜。
他追逐主上太久太久,從未見過主上有這般張揚肆意又開懷的笑容,在他記憶裡的主上,無論是被封印前還是被封印後,都是不喜歡笑的,
那謝文涵,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讓主上這般喜愛?
謝文涵。
蘇辰微微眯起了眼睛,徹底將這三個字記在了心尖,
既然主上喜歡這個人類,那麼這個人類就是他們的座上賓,
無論如何,都會好好照顧,時時看護,
為了主上。
蘇老爺子和蘇翔,也基本上是和蘇辰一樣的心理,他們從出生就追隨在主上身邊,主上是他們生存的全部意義,
主上讓他們生,他們便生;主上讓他們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死;
他們從出生起,一切的意義,都不過是主上兒子而已,
所以,
主上看重誰,他們就看重誰,彆無二話。
這謝文涵既然這麼受主上看重,他們又怎麼能不看重謝文涵一二?
蘇老爺子、蘇翔、蘇辰都打定了主意,然後安靜地坐在謝家客房之中,等待著主上的吩咐。
指尖那小巧的花蕾漸漸變得透明起來,那半透明的花蕾漸漸在小少爺的指尖搖晃,然後那藍紫色的花瓣一點一點地落了下來,並漸漸在小少爺的指尖化為藍紫色的粉末,
每一片花瓣,都這麼一點一點地衰落,然後化成半透明的粉末,在小少爺的指尖重聚,最後竟然變為一個極小的、半圓形的藥丸,
小少爺將那藥丸放進自己嘴裡,隻放了一半,然後慢慢低下頭去,謝文涵的臉龐清晰地映在他的眼底,讓他眼底緩緩生出幾分癡迷,
小少爺的手指微微一動,半透明的屏障就這麼出現在床上,將謝文涵和他“裝”了起來,幾乎讓他們與整個世界隔絕。
小少爺的眼眸裡出現了幾分笑意,又帶著幾分激動,他緩緩地、緩緩地低頭,那動作被他放慢了無數倍,直到那小小的藥丸抵在謝文涵的唇.瓣之上,
小少爺深深地凝視著謝文涵,眼裡的迷戀更甚,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滑過謝文涵的臉頰,停留在謝文涵的耳根處,
臉上不自覺地有了幾分熱度,
小少爺緩緩地將那藥丸向前推進,
直到——
——觸碰到那柔.軟的……唇。
——!!!!
那一瞬間,腦子裡仿佛像無數煙花在腦海中突然綻放一般,散發著數不清的光彩,讓他甚至微微有幾分暈眩,
隻感覺……天旋地轉,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就仿佛直接呆愣在那裡一般,
那柔.軟的唇.瓣,竟然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甜,
那種甜仿佛從心底最深處最隱秘的角落中升起,卻沒有任何辦法甩開它,
好甜。
他愣愣地看著身下的青年,那小小的藥丸早已在青年的口中融化,但是他卻仿佛像是沒有了力道一般,連身子都抬不起來,
就仿佛找到了自己一生的歸宿一般,連唇角都不舍得挪動半分,
……涵涵。
……涵涵。
……涵涵!
在心裡無聲地重複著這個名字,血液之中仿佛有什麼在躁動,有什麼記憶仿佛在他的大腦中蘇醒,有什麼尖銳又凶悍的聲音在他體內狂亂地呼喊,
……涵涵……
……涵涵……
眼眸一陣陣酸澀,仿佛都要落下淚來。
……你知道嗎?我好想你。
……這一千年,我真的好想你。
我想要忘記,卻不舍得,
我曾經那麼憤怒、那麼痛苦、那麼堅定地想要將你忘掉,但是依然不舍得,
我舍不得,
舍不得與你共過的一點一滴,
我好想你,
涵涵,你知道嗎?
我好想你。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他似乎連呼吸都遺忘了,
隻愣愣地看著身下的謝文涵。
涵涵可真好看啊。
他這麼想道。
那冰封的情緒仿佛終於融化一般,伴著大海的洶湧波濤一起翻滾,一片片巨大的浪花帶起洶湧澎湃的情緒,仿佛點燃了他體內封存了千年的火焰,
那火焰滾滾而來,越燒越旺,翻湧的波濤與浪花仿佛變成了它的飼料,讓它以一種堅定而果決的姿態絕塵而來;
好想……好想深入。
薄薄的唇.瓣相貼,沒有一絲越軌,卻讓他的心頭甜蜜難當,
似乎……再也無法滿足他。
心頭有一隻野獸在意亂情迷地低吼——
想要深入,想要纏.綿,想要……!
想要身下這個人的一切。
想要謝文涵的一切。
手指無聲地扣住了謝文涵的手指,然後不容拒絕地十指相扣,他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各種混亂的思緒在腦海中紛亂的揮舞,他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將他的唇.瓣從謝文涵的唇.瓣上移開,
僅僅隻是純粹的肌膚相貼,就足夠讓他……意亂情迷。
他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再吻下去,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好想要……
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瓣,眼眸之中也多了幾分貪婪,
下一秒,那半透明的屏障刹那間崩裂,小少年茫然地睜開了眼睛,又扭個頭來,沉沉地睡去,
隻是與謝文涵十指相扣的那隻手,卻沒有分開,而是更緊密地合在一起,
仿佛……仿佛可以有一個更深……更純粹的夢。
半睡半醒之際,謝文涵隻感覺身體有幾分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