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謝文涵為什麼要離開?
六大宗門繼續進行六宗大比,謝文涵平日裡也絕對看不出來有離開天玄宗的意思,他隔三差五就去跟那些長老接觸,目光之中的仰慕實在是以假亂真,那期待與仰慕混雜在一起的眼神那般真誠,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父兄長輩一樣,極為讓人受用。
這些長老都覺得謝文涵的師父非自己莫屬,尤其是兩個曾經與謝長老交好、弟子中又沒有欺負謝文涵例子的長老,總覺得謝文涵會選擇他們,隻等待著六宗大比結束之後來一場收徒儀式,近些日子都歡喜的很。
這些日子以來,裴潤玨倒是沒怎麼出現,除了按時來觀看江晁曄的對決之外,其他時候他都不出現在六宗大比的現場,而且每一次來都神色匆匆,臉色也越發蒼白,謝文涵偶然遇到一次裴潤玨在緊閉之地附近徘徊,知道裴潤玨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梅豔忠不由帶出幾分冷意。
今天,是六宗大比最後一場決賽,是由利鋒宗江晁曄與海嶽宗張一楠的對決,兩位都是年代一代中的翹楚,雖然沒有正式比過,但是都清楚對方的名號,江晁曄對這一場對決也是期待已久,眼眸中隱隱有火光在燃燒。
裴潤玨自然不可能錯過這場對決,而在人群之中他惟一的關注對象又是江晁曄,自然沒有漏下江晁曄的眼神,一時間,裴潤玨的臉色格外難看,他本來以為這世上隻有一個謝文涵被江晁曄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沒想到根本就不僅僅隻是謝文涵!
張一楠……
裴潤玨默默地在心裡念著這三個字,頗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意味,他為什麼不能夠早生幾年?早生幾年也就不用背這裡卡著、連上台參加六宗大比的資格都沒有!!
裴潤玨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彆人,他擁有著絕佳的天賦,又是天玄宗宗主的兒子,宗門上下對他寄予十足的期望,他對於自己也寄予了不小的期望,
這天下之中,唯有他可以與江晁曄並肩!
江晁曄的眼眸之中,隻會看得到他!
但是偏偏……
……偏偏這江晁曄眼裡看的見那麼多人,卻就是看不到他!
裴潤玨死死地凝視著那擂台上的兩個人,他們打得極為激烈,但是他總能在第一時間看到江晁曄,他的心跳劇烈地跳動著,那對戰之中的江晁曄更為迷.人,
裴潤玨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不自覺地露出兩分癡迷,他平日裡偽裝地再好,再這連日的打擊之下,也不由慢慢難以自控,
謝文涵微微蹙眉,瞥見裴潤玨眼眸裡那一閃而過的瘋狂,隻覺得這江晁曄十分倒黴,怎麼就被這麼一個人喜歡上了?這麼瘋狂的喜歡喝迷戀,對於被喜歡的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裴潤玨這般灼熱的視線,江晁曄必然也發現了吧?
謝文涵眉心皺得更深,抬頭望去,果然看到江晁曄身形一頓,顯然被裴潤玨影響到了,謝文涵低頭冷笑,手指微微一動,一道無形的氣流飄過,不動聲色地砸在了裴潤玨頭上,
就像被一塊石頭橫空砸中一般,裴潤玨猛地扭過頭來,謝文涵不閃不避,這裡坐著那麼多長老和宗主,他躲一躲也沒什麼意思,隻對著裴潤玨微微一笑,
上挑的唇角,泛著幾分輕佻的眉眼,謝文涵的手在自己的眼睛上一劃,示意裴潤玨閉上眼睛,裴潤玨臉色陡然難看起來,
謝文涵悠悠閒閒地坐在那裡,微風吹過,撩起了他的發絲,他對著裴潤玨一笑,無聲地張口道:“你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有多麼迷戀江晁曄嗎?”
裴潤玨臉色更難看了幾分,謝文涵更是悠閒,無聲道:“收一收,冷靜一點,口水都流出來了,嘖。”
裴潤玨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裴潤玨身邊的天玄宗弟子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然後小心地問道:“小師弟?可是有什麼不適?”
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謝文涵這個時候已經閉起了眼睛,十分休閒的模樣,裴潤玨自然知道自己失態了,但是他真的已經要控製不住了!
他想要全天下都知道他有多麼喜歡江晁曄;
他想要全天下都知道江晁曄是他裴潤玨的人;
他想要江晁曄日日夜夜隻能看到他一個,其他什麼人都不能進入江晁曄的眼睛;
他想要和江晁曄寸步不離,讓江晁曄一輩子都不離開他一分一秒,如果可以將江晁曄弄成什麼物價掛在胸口,那麼他裴潤玨定然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他好喜歡江晁曄,好喜歡好喜歡,喜歡的整個人都瘋魔了。
但是他偏偏……不能表露出半分!
……多麼可恨啊。
裴潤玨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自己那顆心臟“撲通撲通”劇烈的跳動,然後搖頭笑了下,輕聲說道:“許是這兩天修煉遇到了瓶頸。”
“小師弟,這種事可急不得,”那天玄宗弟子好言好語地勸道,還給裴潤玨提供了一係列可供參考的案例,裴潤玨微微垂頭,時不時溫順地點點頭,表示讚賞與同意,實際上眼眸深處早已經是一片不耐,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閉嘴?
裴潤玨的眼眸裡,已經是一片凶狠。
謝文涵不時看向裴潤玨,總感覺裴潤玨越發奇怪,如果說前幾天他還像是一隻凶惡的餓狼崽子,現在,便已經是那條凶惡的餓狼了,
最近果然發生了什麼嗎?
謝文涵眼眸微微眨了眨,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人影,不由有幾分恍然大悟,
——謝長老快回來了。
在原主的記憶裡,六宗大比決賽這段日子,確實有一段時間可以讓他休養生息,但是等六宗大比結束之後,原主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幾分,
算算時間和一開始係統的提示,八成還是因為這個謝長老,謝長老去魔道那裡開括自己的“疆土”,短時間內顧不上這邊,加上六宗大比、宗內人多混亂,所以他離開宗門去魔道那邊,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吧。
這位謝長老可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物,所以六宗大比結束之後,這人必然會回來查看他的情況,八成就是在各個宗門的人走了之後。
謝長老在天玄宗盤踞多年,這裡就跟他的後花園一樣,他實在是熟悉的很,所以他必然要在謝長老回來之前離開天玄宗,也就是說,六宗大比一結束,他就得跟著利鋒宗離開,免得夜長夢多!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一陣喝彩之聲,謝文涵抬頭望去,見江晁曄贏了,這一次六宗大比的勝利者就是天玄宗江晁曄了。
之後,謝文涵與白長老說明了情況,說他感覺自己要突破,所以希望可以趕緊離開天玄宗,找一個洞府安靜修煉,白長老對他也有幾分在意,六宗大比已經結束,利鋒宗獲得了勝利,自然沒有什麼留下去的必要,雖然早走了幾天,但是借口還是非常好找的。
於是這一天,利鋒宗向天玄宗請辭,天玄宗長老們苦苦挽留,挽留不住便提出送行,於是他們在隊伍裡看到了謝文涵,
刹那間,天玄宗的幾個長老臉色都青了,
來送行的人並不止天玄宗的長老們,還有其他宗門的人,謝文涵通過了問心劫不是什麼秘密,但是這謝文涵明明是天玄宗的人啊!
為什麼這個時候,謝文涵反而在利鋒宗這裡?
……難道?!
那幾個宗門的人眼裡都閃過幾分懊惱,早知道這樣,他們也就下手了,乾什麼試探來試探去還得不到一個結果啊?
把人騙走才是最好的啊!
想什麼時候問什麼時候問,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天玄宗的長老臉色難看地盯著謝文涵,尤其以天玄宗宗主為最,謝文涵從利鋒宗的人身邊走了出來,對著天玄宗長老微微彎身,行禮道:“感謝眾位長老的照顧,文涵定不忘長老們照顧之恩。”
而這個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後方陡然響起——
——“你明明是天玄宗的人,卻跟著利鋒宗的人離開,你這是欺師滅祖!叛變師門!!”
謝文涵楞了一下,然後笑了,輕聲道:“可是我從來沒有加入天玄宗啊。”
“我連師父都沒有,又怎麼欺師滅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