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再說一遍?!”黃裕源目眥欲裂,死死地捏住手機, 嗓音都劈了。
電話那邊斷斷續續說了什麼, 背景音亂糟糟的, 黃裕嘉本來沒有打算搭理自己大驚小怪的弟弟, 甚至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無聲地指責自己的弟弟大驚小怪,讓人心煩,順手給一個相熟的媒體發了條微信, 聯係進一步的宣傳合作。短信發出,黃裕嘉收起手機再回頭,愣住了。
他桀驁不馴的弟弟此刻毫無形象地蹲坐在了地上, 一反往日即便心裡狼狽也在外貌上力求一絲不苟的裝逼模樣。
黃裕源從小就像媽媽, 比五大三粗隨了爸爸的黃裕嘉要秀氣好看, 也正因為這樣,從小家裡什麼新衣服都可著給他買,老話說的:“新老大,舊老二, 縫縫補補給老三”這句從來在他們家不適用。黃裕源自己也臭美, 長大了更是, 工作以後, 有時候穿得比自己手底下的藝人還要講究。最近《天外狐仙》收視率撲街, 黃裕源雖然精神狀態很差, 但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的形象從來沒有掉過鏈子, 就在剛才, 看到《天外狐仙》隻有對家十分之一的收視率,黃裕源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像自家大哥那般蹲在一角抽煙。
黃裕嘉知道黃裕源的臭毛病,無非是覺得這樣的蹲坐會把高定西裝褲子蹲皺。
可是現在,注意形象的黃裕源不僅扯著褲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屁|股下麵還是自己剛彈的煙灰。
“……源子?”黃裕嘉試探地叫了一聲。
黃裕源抓著手機,表情恍惚,黃裕嘉又連著叫了三聲才把人的魂喊了回來。黃裕源恍然回神,哆嗦著抓著手機,紅著眼眶,對著自家大哥一疊聲地催促:“快!哥!快聯係媒體,快!”
黃裕嘉見不得自家弟弟經不住事的模樣,上前一把自己的弟弟拽了起來:“慌什麼?又怎麼了?!”
黃裕源盯著自家大哥的表情,囁喏著說:“文子蕭出事了……再不聯係就來不及了……”
黃裕嘉眉頭狠狠一皺,強行壓下心裡的不安,粗聲粗氣地質問:“他搞什麼?怎麼了?喝酒酒駕?還是被狗仔拍了?你看看你,咱裕伽娛樂還沒倒閉呢,能不能不要一臉大難臨頭的樣子!”
“不是……不是,哥……今天檢察院的人下午去文子蕭公寓了,說是接到詐捐舉報……結果結果……”
“詐捐?”黃裕嘉高高挑起粗眉毛,一臉凶惡,抓起手機就開始翻通訊錄。
“不、不是……沒找到人……然後那群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的消息,找到了王總那裡……”黃裕源臉色慘白。
“王總?!他今天在王總哪兒?!那個……曝光了???”黃裕嘉手裡的動作一頓。
“不、不知道啊……,小苗說王總恰巧今晚在新區的大彆墅開派對……檢察院的人到了的時候……”黃裕源聲音越來越小,肩膀前佝著,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現在警察已經把現場封了,我們的人進不去,記者已經往那邊趕了……”
黃裕嘉徹底放下了手裡的手機,麵無表情。抓著黃裕源的手也緩緩鬆開。
預料中的咆哮沒有聽到,黃裕源試探地叫了聲:“哥……哥?”
“……”黃裕嘉久久無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乾澀而無力,“我先找人做做通稿,如果隻是男女關係,可以洗一洗,應該現場不止他們倆,我回來找個機會,說這是裕伽和王氏建材的小聚會喝大了,又不乾淨的人混進去了……”
“哥……那、那我呢?我現在乾什麼?小苗說警察把現場封了……會不會他們亂搞被……”
“你現在給我穩住了!去給我把那個捐款落實!是不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去開證明!詐捐太敗人品了!怎麼……”黃裕嘉話風一轉,眯起了眼睛,審視地看著黃裕源,“那個捐款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
“……”黃裕源隻覺得兩腿發軟,這幾年公司一直發展的不錯,他差點忘了自家大哥說一不二的氣勢和獨有的匪氣,緩了兩口氣才結結巴巴地解釋:“之前捐款文子蕭說自己出,公司就沒管,先幫他聯係了紅十字會,開了個戶,剩下的就都是他在操作,好像是他的粉絲都參與進去了,因為宣傳的狠,粉絲好像還投的挺多的……後麵……後麵,公司接到過紅十字會的捐款詢問函,好像是錢沒給紅十字會捐過去,中間一定是出點什麼事耽誤了!我就問了兩句,他說王總要給他搞個公益基金,正在和紅十字會對接……我……我最近關注點放在了收視率上,這方麵……這方麵沒多關注……我……”
黃裕嘉眼睛眯起,“基金?”
黃裕源氣虛:“對……”
“錢到底捐沒捐?”
“……好像……好像是……”
“好像是?屁!你乾了這麼多年,不知道這其中利害?讓他自己搞?!艸!滾滾滾!你去給我先把他捐款的破事擦乾淨!”
辦公室的門直接拍在了黃裕源的臉前。
…………
同一時間,北顧正坐在時南腿上索吻。
時南靠在床靠背上,腰後麵是剛才兩人看劇時隨意放置的抱枕,現在北顧跨坐在時南腿上,把人死死地壓在了抱枕上。
一吻暫歇,北顧叼著時南的下嘴唇,用牙齒輕磨著,閉著眼睛小聲地笑,似乎是在回味。時南雙手扶著北顧纖瘦的腰,聽到北顧笑,自己也忍不住心裡跟著開心,用氣聲低啞地問:“什麼事讓小北這麼高興?”
時南每次用氣聲說話,北顧都覺得他的犯罪。
“我在想這幾天的節目。”北顧說完這句又輕啾了一口時南的嘴唇,“我在想……虧得節目隻有四個晚上……我天天看著你,想著你,心裡一直癢啊癢地……就想把你按在這裡……尤其是你穿著白大褂的時候……底下的工作人員和那些小姑娘……嘖!時大夫……嗯?”
“嗯?”時南用自己的嘴唇追逐著北顧的,眼神幽暗,但雙手依舊穩穩地固定住了北顧的腰,“有多想我?我的小……病人?”
“想的這裡都疼了……你摸摸?”北顧隻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下半身隱在被子裡,他單手撐住床頭,另一隻手後摸,摸到了腰上的手,抓住,把它往被子裡帶了帶,眨眨眼,一臉純良,“時大夫幫我看看,我怎麼了這是?”
時南沉默地看著北顧嘴角的壞笑,放鬆自己的手臂,順從地被北顧擺弄。北顧見南哥這麼配合,也起了玩心,他半爬下來,貼著時南的側臉,用自己的鼻尖輕蹭時南的鬢角,故意撒嬌,“時大夫幫幫我唄……你的病人……很難受……”
“那請病人好好配合……”
時南反手捉住了被子裡不老實的手,屈起有力的雙腿,把人往上托了托,被子裡悉悉索索一陣。北顧下盤不穩,連忙去抓時南的肩膀,身體還沒反應過來,時南就動了一下。
北顧瞬間脫力,差點沒扶住,整個人軟在時南身上。
時南從被子裡伸出手,一把穩穩地扶住北顧的腰,聲音又低又沉,俊美的臉上冷靜中帶著一絲微妙的緊繃,“坐好了,時大夫還沒開始檢查呢。”
北顧臉已經紅了,還在嘴硬,“時大夫不行啊……怎麼手上一點都不穩?”
時南努力克製自己把北顧掀翻在床的衝動,單手扶住北顧的腰,另一隻手摸向床頭櫃,還沒有拉開抽屜,就被另一隻手按住了。
北顧還軟在時南身上,半天才貼著時南的耳邊哼出聲:“彆拿那個,就這樣來……讓我感受感受你……我都快不記得是什麼感覺了……”
手臂和脖頸側麵的血管暴凸,時南尖尖的喉結上下快速地滑動,一如主人非常不穩的心緒,“小北……”
北顧今晚格外粘人,貼著時南一直蹭,“真的……南哥……直接進來。沒那麼準……而且就算……”
最後四個字咬在北顧的喉嚨裡,囫圇著吐出來,要不是時南離得近,差點錯過了。
“也挺好的”。
這是時南最近聽到的最動聽的話。他的手還僵在抽屜把手上,幾秒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也顧不上倆人“大夫和病人”的小情趣了,時南隻覺得自己喉嚨緊繃著,說句話都能繃疼自己聲帶和氣管,“我以為,小北,我以為,你想拍戲……你要知道……再,意味著……”
“不啊,我覺得你比較重要。”北顧把時南的手拽回了被子,嘗試著調整姿勢,“來,幫幫我,有點不得勁兒……”
時南想笑,想抱住懷裡的寶貝狠狠地親,最後還是要側過身,“好歹讓我拿個潤滑……”
時南的手再次被北顧捉住,北顧捏著他的手腕,深褐色的眸子閃閃發光,竟有些純稚的氣質,“就這麼來……我想試試……南哥配合一下……唄?”
“小北,會疼……”時南這次是真的猶豫了。
“我想,就這樣試試……我那次聽人說,易族……後麵不太需要,時大夫幫我……開發開發?”北顧跨坐在時南腿上,直勾勾地看著時南,除了聲音有些小,並沒有扭捏,表達著自己的堅持。
“……唉……”時南心裡翻江倒海,最後生生被他自己按住,憋成一口輕歎。小北就是這樣,每次當時南覺得已經非常好,最喜歡最愛的時候,小北還能給他帶來驚喜。時南徹底鬆開了手,調整了兩人的姿勢,“咱們慢慢來……小北,我不想傷到你……隻要你一不舒服,咱就停下……”
“傷不到的……”北顧用自己修長的雙腿蹭了蹭時南的,單手環住了時南的脖子。
“嘶……”北顧動了兩下,小聲地抽了口氣。
“疼?”時南立刻緊張地想要抱著人換個姿勢。
北顧悶悶地說,“彆、彆動,我就適應一下……好久沒這麼做了……沒太疼,馬上就好……南哥,搭把手,我想把咱倆的上衣脫了……”
“你彆亂動,我來……”
…………
因為時南看完收視率就把手機調了靜音,北顧又格外熱情,所以沒有看到之後磊哥發來的微信和不久後APP推送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