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為何我……聽不明白？”
瑤池目光如利刃，緊緊盯著殷道研。
殷道研霎時間冷汗直冒。
頓感壓力山大。
“聖女這是失憶了？”
“但為何隻是一道眸光便給我帶來這般的壓力？”
“真不知道聖女失蹤的這些年去了哪裡，有怎樣的際遇，修為又到達怎樣的地步，緣何強悍至此……莫非她已經成仙？”
“可是這怎麼可能？當世怎麼可能還有人能人間成仙？”
殷道研暗自念叨。
她知道，這是修為的絕對差距所致。
但以她所處層次的見識，絕對猜不到瑤池的真實修為。
她甚至都不敢猜測瑤池已經成仙。
而實際上。
雖然瑤池並無對殷道研不利之意。
但瑤池乃是地仙強者，而她隻是距離大乘期都還有十萬八千裡的分神期修士。
其中的差距不必多言。
仙凡有彆。
哪怕分神期已經在未成仙的修士裡算是強者。
但在真正的仙人麵前還是卑賤如螻蟻。
瑤池的一道眸光，殷道研自然承受不住，有此表現也正常。
而且這也還已是瑤池控製之後的結果。
不然小小分神期修士這樣被一尊地仙強者盯著。
分分鐘便會給瑤池表演一番爆炸的藝術。
哦。
不對。
都還不需要一分鐘。
就是瞬間的事情。
“瑤池大人，您莫非……失憶了？”
但最終殷道研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無論如何，此事終究要有個定論。
哪怕她能坐上聖女之位就是因為瑤池這位前任聖女失蹤。
然後瑤池聖地多年苦尋無果。
殷道研也清楚這位古來瑤池聖地最優秀的聖女的歸來。
勢必會影響到她在聖地中的地位。
甚至動搖她的聖女之位。
畢瑤池聖地之所以又選出她這位聖女。
就是因為瑤池失蹤多年，加上當年一役中瑤池聖地損失慘重。
但又不可令聖女之位虛懸。
當年一役。
用於鎮壓東域地脈的仙器西皇塔受損。
瑤池聖主重傷，差點就隕落了。
但這些都可以先不說。
聖主沒了可以再選。
瑤池聖地又不是人世王朝。
人世王朝具有不穩定性，搞不好就遭遇動亂沒了。
可瑤池聖地這等修行聖地不一樣。
作為昔年西王母在人間傳下的道統。
瑤池聖地可謂背靠西昆侖。
而且瑤池聖地也是當初仙庭王母都認可的。
不然也不會以瑤池為名。
所以隻要仙庭和西昆侖不滅，瑤池聖地就不會滅。
就算是遭遇危機，沒落了。
大不了蟄伏幾百千把年。
總能等來一位中興之主。
如今對瑤池聖地而言，最為致命的，還是隕落的弟子太多。
老一輩十去其九，沒死的也多因重傷閉關。
年輕一輩更是幾乎死絕了。
死得都斷了層。
於是隻能矮個子裡拔高個子。
先把坑都填了再說，以待將來。
要不然就憑她一個小小的分神期，能坐上聖女之位？
哪怕不也是在癡人說夢。
同時對於瑤池可能失憶這件事情。
殷道研心中也是憂喜參半。
喜的當然是找到了失蹤已久的前任聖女。
昔日瑤池手持金簪一次次逼退邪魔大軍的風姿讓她記憶猶新。
現在瑤池不但回歸。
而且變得比當年更強。
這對她來說是不是好事不好說。
但對瑤池聖地和整個人間萬靈來說絕對是好事。
如今的聖地就缺這麼一位能扛起大梁的存在。
萬靈也需要一位能夠與卷土重來、來勢洶洶的邪魔族正麵作戰的領袖。
要知道。
卷土重來的邪魔族雖然不知為何十大邪魔隻剩一位。
但其實力比若乾年前現世時強大了不知多少。
說是說帶領邪魔族衝鋒。
其實光是那一位大邪魔便壓得整個人間修行界喘不過氣來。
殷道研是有所感受的。
那浩瀚的魔威煌煌如大日降臨。
饒是以劍靈宗為首的正邪兩道底牌儘出。
也不過一個照麵便全敗下陣來。
若不是那位攻下北域後，不知是忌憚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並沒有繼續入侵其他大域，隻怕現在五大域已經全部淪為邪魔族領地。
而殷道研所擔憂的，自然是瑤池失憶這件事情的本身了。
雖然說瑤池確實是她們聖地的上任聖女沒錯。
但現在人家失憶了。
還不知道從哪得到機緣修為大進。
認不認以前的身份……
甚至說得過分一點，對她們聖地會持有什麼態度都還不好說。
這便不是什麼好事情了。
而瑤池聽了殷道研的話後。
沉默許久。
雖然她還是不相信。
但對方言語如此誠懇，如此信誓旦旦。
說不定真有這麼一個人？
並且和她長得很像？
可以以假亂真的那種？
瑤池心中不由誕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正好她現在為實現理想出走天瀾。
背後無人支持，不如……
念一至此，便一發而不可收拾。
瑤池繼續盯著殷道研，緩緩開口說道：
“失憶？我不知道，但我確實不知道自己過去的事情。”
“要不你給我講講？”
殷道研心一沉。
果然。
瑤池大人是失憶了。
也對。
若是沒有失憶，以瑤池大人的性子，又怎會還站在這裡？
那地魔獸又豈能占領北域？
殷道研心中歎息一聲。
但她並沒有氣餒。
現在人間整個修行界的宗門。
無論是正道還是邪道。
都已將個人的榮辱拋卻。
她雖區區之身，亦有此誌。
所以。
瑤池大人忘記了便忘記了吧。
忘記了還可以再想起來。
她自當儘力。
旋即，殷道研又賣力講起了的自己前任的故事。
瑤池聽得頻頻點頭。
嗯嗯。
真是個精彩的故事。
故事中那位前瑤池聖女確實和她很像。
她們都叫瑤池。
也都有一根金簪。
那位聖女也確實了不起。
於世間危難之時挺身而出，挽天下於將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