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意跳下來的動靜大,自然逃不過巡守護衛的耳目。
護衛們迅速趕至,看到人,皆是一驚,“二……”
施晚意在他們喊出來之前,從容地飄過,像是什麼都沒乾過,單純來遊個園子。
護衛們看著不遠處牆頭牆下的雪印,對視無言,不知道如何稟報。
不過他們的糾結沒派上用場,因為施晚意剛出了花園就被逮到了,直接送到了正堂。
施春濃一見她進來,便驚得脫口而出:“你也暴露了?”
施晚意:“……”
這不是不打自招,告訴大家罪魁禍首是誰嗎?
屋裡就施老夫人、齊箏和施春濃夫妻,施老夫人看見施晚意還沒馬上反應過來,倒是齊箏,稀奇地打量著姐妹倆,問施晚意:“二娘,你不是在屋裡嗎?”
施老夫人一聽,也警醒起來,瞪著她質問:“我不是將你鎖在屋中了嗎?偷跑出來的?”
又有施春濃先前的話,施老夫人馬上又將矛頭指向施春濃:“是不是你帶壞你妹妹?!”
犯事兒被家長知道,施春濃心虛又不大服氣的情緒全都展現在臉上。
施晚意想要岔過此事,一本正經地向母親長嫂行禮後,轉身又麵向姐夫方既清。
方既清是從三品的京兆尹,五官端正,文質彬彬,因著是官身,隱隱還透著些氣勢,就是施晚意印象中的傳統文官形象。
他也極守禮,一板一眼地與施晚意這個寡居的妻妹見禮後,便坐回椅子上,對兩姐妹可能做下的事兒,沒有表露絲毫異樣。
而施晚意這一打岔,又有齊箏提醒,施老夫人也不再說姐妹倆明顯不合規矩的行為,隻對施春濃催促:“女婿既然來接你,便回去吧。”
方才她們便在說此事,施春濃惦記著應付好就去找妹妹,態度頗為抗拒。
此時態度稍好了些,卻也不想回去,找借口道:“母親,二娘好幾年才回來,我們姐妹難得團聚,我想過幾日再回去。”
施老夫人忽然生氣,“你還敢說?你跑到莊子上一個多月,女婿不說,我都不知道你沒回府!”
施晚意沒想到她回娘家一趟,還有這事兒,表情控製著,眼睛卻是不住地悄悄瞥向姐姐姐夫。
記憶裡,施春濃一直不喜歡讀書人,但太後做媒時,說她是“驢脾氣”,怕她找個武將,受欺負了打不過,才有和方既清的這門婚事。
施春濃又不是賢妻良母的好性子,婚後夫妻感情自然不融洽。
現在顯然也沒變好,因為她立即皺眉看向方既清。
方既清解釋:“我並不知你未將此事告知嶽母,君子以誠……”
施春濃不愛聽他那些個文縐縐的話,直接就表現在臉上。
施老夫人看見,斥道:“什麼作態?趕緊跟女婿回去!”
施春濃不情願。
方既清起身有禮道:“嶽母,小婿先前並不知二娘回來了,如今既已知曉,再接春娘回去便有些不近人情,我過幾日再來便是。”
“還是你通情達理。”施老夫人滿臉都是對大女婿不掩飾的喜愛,轉頭對施春濃就態度逆轉,“隻一晚,明日必須回去。”
方既清事忙,提出告辭,走前對施春濃道:“春娘,我明日下值來接你回府。”
施春濃敷衍地咕噥一聲就算是回應,又得了施老夫人一瞪眼。
方既清走後,施老夫人狠戳了幾下大女兒的額頭。
齊箏打圓場,轉而問起:“你們是如何出屋子的?砸了鎖嗎?”
施晚意為嫂子對姐姐的了解忍俊不禁。
然後她就聽施春濃得意地炫耀:“我本來是要砸的,是二娘說撬開,鎖頭一點兒沒損壞。”
施老夫人和齊箏皆驚訝地看向施晚意,“你還會撬鎖了?!”
施晚意:“……”
她真的很想告訴姐姐,做壞事被抓到,要半真半假,有些事大可以不說,能夠減少傷亡的。
施晚意可不想再將她翻牆的事兒也暴露出來,便不好意思地說:“阿姐怕我悶,說帶我去花園裡賞雪。”
施春濃一瞬迷茫,但很快就肯定地點頭,“對!就是這樣。”
施老夫人和齊箏十分懷疑,但因為話是從自小安靜的施晚意口中說出來的,兩人就都沒再說什麼。
等打發她們離開,施老夫人才恍惚地念叨:“二娘竟然撬鎖……”
“是啊……”
齊箏附和,隻是想想,從當年施晚意為了陸仁執拗的舉動便可看出,她並非是真的沒有脾性的人。
隻是可能有些歪罷了……
不過,齊箏笑道:“母親,二娘如今既有玩兒性,想必宋嬤嬤和大郎說的是真的,您大可寬寬心。”
寬不寬心的,不耽誤施老夫人堅持:“二娘一定得回娘家,憑甚麼要為陸仁守節,他也配!”
“呸~”
另一頭,姐妹倆說話,施春濃半點兒不領方既清的情,“他們這些個讀書人,陰險狡詐,心眼子全都多的很,肯定沒安好心。”
施晚意不解她的偏見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