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宋婆子聞聲質問:“怎麼回事?這般不小心?”
月色之下,薑嶼長身而立,從容地仿若他是主人一般,絲毫沒有不該出現的自覺,吩咐道:“進去通報。”
婢女顧不上地上的銅盆和濕透的鞋子,心急火燎地跑回去,結結巴巴地稟報:“娘、娘子,外、外、外……”
宋婆子皺眉,冷聲問:“連話都說不明白了嗎?”
婢女吞咽一口口水,一股腦兒道:“薑大人在外頭!”
“什麼?!”
施晚意和宋婆子皆是一驚。
施晚意隻穿了寢衣坐在床上,立馬下地,踩著鞋子踢踢踏踏地跑到窗邊,悄悄推開一點窗,望向外頭。
薑嶼耳聰目明,立時便望過來。
施晚意驚地收回手,窗戶落下,發出“當”的一聲響。
原來是這麼個“再會”……
施晚意死盯著閉合的窗子。
宋婆子板著臉,跨出門。
薑嶼再次見她,頗有禮地頷首。
宋婆子嚴肅地看他,“薑大人如此,不合禮數,若教人知道,置我們娘子的名聲於何地?”
“除非薑某想讓人知道……”薑嶼說得篤定,含笑望一眼方才打開過的窗子,“人多口雜,宋嬤嬤不妨先安排好這院裡的人。”
隨即,薑嶼又笑道:“至於禮數,我與二娘的關係,談‘禮數’實在生疏。”
屋裡,施晚意更了解薑嶼,他今日既然敢來,肯定打定主意要登堂入室。
施晚意低頭看一眼輕薄的寢衣,吩咐:“拿件外衫來。”
婢女取來,她穿上後,才輕聲道:“讓人進來吧。”
婢女便低著頭出去,敞開門請道:“薑大人,娘子請您入內說話。”
薑嶼又衝宋婆子一頷首,緩步踏入。
宋婆子莫名從他背影瞧出幾分得意來,心下嗤一聲,抬步去前麵“安排”。
婢女也有眼色地出去,站在庭中放風。
屋內——
施晚意端得比白日更甚,猶似個循規蹈矩的保守女子,指控他:“薑大人如此,實在不成體統。”
“你與我攪亂一池春水時可不是這般說的。”
薑嶼隨性地落座,甚至極自在地翻過茶杯,為自己倒水,唇角銜著笑,“你說眼裡心裡,都隻有我一個,還說來日方長,如今便不認賬了?”
濃情蜜意時說的話,哪做得準?
但她要是這般說了,肯定要惹惱薑嶼。
施晚意繼續保持她古板的模樣,不回應不合作。
“還是說……”薑嶼眼神越發亮,灼熱的目光似是能穿透她輕薄的衣衫,“晚意你彆有興致?”
施晚意總覺得他不懷好意,回視時眼神便透出來。
薑嶼輕笑,目光越發撩人,“你若是喜歡,日後我們成親,二娘便如今日這般,我再扮作浪蕩子,房裡試試,如何?”
“……?!”
施晚意腦袋嗡嗡的,試什麼?!
還沒怎樣,都無師自通了嗎?
不能想,越想臉越熱。
施晚意再繃不住,無語道:“你來便是為了調理我?”
薑嶼純良道:“我瞧二娘往日作風,以為你極喜歡刺激,比如……偷人。”
偷人?偷家吧。
男人不要臉起來,完全沒有下限。
施晚意甘拜下風,走到他對麵,坐下,直視他,問:“你到底想乾什麼?”
薑嶼轉動茶杯,隨意道:“二娘,交出來吧,陸仁的遺物。”
“這麼直接嗎?”
薑嶼坦然,“我長了嘴。”
施晚意卻是一掐大腿,紅起眼眶,不可置信又失望地搖頭,“原來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她始終睜著眼,沒多久便淚眼朦朧,越發楚楚可憐。
薑嶼看著她演,若有所思片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稍用力一扯。
施晚意落入他懷中,懵然地坐在他腿上,兩滴艱難擠出的小淚珠掛在下睫。
薑嶼緊緊箍著她的腰,捏著她的下巴抬起,怒極,“我薑氏子需要用那般下作的手段?施晚意,你當我是什麼?”
施晚意忘了眨眼,越發懵。
而薑嶼狠狠咬上她的唇,似乎要吞吃入腹一般,強勢地侵入,霸道地強製她回應。
施晚意喘不上氣,想要退縮,卻被他的手掌按住。
好像要窒息了一樣……
施晚意使勁兒拍打他,不得自由,便要張口咬他。
薑嶼先一步退開,眼眸清湛,渾身如同冰雪消融,又繾綣地低頭吻了吻她的唇,“二娘,是喜歡這樣嗎?我配合的可好?”
施晚意:“……”
會玩兒還是他會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