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Chapter 96(1 / 2)

魅魔的莊園 蜀七 13503 字 9個月前

() 能製成硬糖的野果生長在草叢中, 一顆不過小孩子的指頭大小, 因為已經成熟, 所以采摘的時候下手一定要輕,不然野果就會被捏碎, 果皮很薄,大約隻有一層糯米紙的厚度, 能乾這個活的,全都是心細手巧有耐心的人。

在烈日下采摘野果的活是酬勞最多的,並且完成了每天的定量後, 多采的野果還有額外的獎勵, 隻是一旦暈倒, 以後就再也不能乾這個活了,所以哪怕再舍不得, 再想多摘一些,人們還是老老實實的躲著正午最烈的陽光。

諾瑪也在采摘的隊伍中,她現在也有十四歲了,在這個時代能算是成人了, 她平時最大的活是養野豬,現在野豬們都長大了,不僅不需要她照顧,還會反過來照顧她。

於是諾瑪決定再找一份工作——豬鼻子很靈,總能找到彆人找不到的野果。

而且它們聰明,知道諾瑪要摘,所以自己絕對不吃。

諾瑪摘了一籃子的野果, 這是她今天的任務,摘夠了這麼多就能得一個乾餅,隻要不偷懶,一天摘三四籃能正常,諾瑪因為有野豬幫忙,一天能摘五籃,完成任務以後,多一籃就多半個乾餅,一天諾瑪能掙三個乾餅。

比在製糖廠工作還要多一個。

這些乾餅諾瑪一個人是吃不完的,而且她沒有父母親人,又住在城堡裡,沒有額外的花銷,她是個天性善良的女孩,每天都會拿出一個乾餅分給那些剛來這個城裡不久,身體孱弱的人。

從管事手裡領到乾餅之後,諾瑪就背著自己的小包包,領著自己的野豬們回到了城裡。

她沒回城堡,而是去了住在城邊上的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算是逃難過來的人裡最慘的那一批,因為他們不全是青壯年,而是一對老父母,一對小夫妻,丈夫為了保護父母和妻子被打斷了一條胳膊,又生了場大病,現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這對小夫妻還有三個孩子,都才五六歲,被送去了幼兒園。

幼兒園雖然會教孩子們認字,卻不會讓孩子們把吃的拿回家,而且幼兒園隻管一餐,對長身體的孩子來說,填飽肚子還是得靠家裡。

現在這個家裡就靠一對老父母頂著烈日采集野果。

妻子要在家裡照顧生病的丈夫。

隻是他們比較老了,體力跟不上,手腳慢,兩個老人一天加起來也就掙兩個乾餅,堪堪完成任務而已。

但領地已經對他們夠好了,免了這一家人三年的房租,孩子還能免費送進幼兒園。

要不是看他們是在難過,管事的也不會讓這兩個老人去乾采摘野果這麼能掙的活。

諾瑪敲響了這家人的房門。

麵黃肌瘦的女人很快就開門讓她進去。

“我就不進去了。”諾瑪雖然人小,但看上去已經是個大人了,她有一顆成熟的心,諾瑪打開自己的包,把一塊乾餅掏出來遞給女人,“這是今天的,你讓叔叔多吃一點,才能好得快。”

女人憔悴的臉上扯出一個苦澀的笑。

她也不想接受一個半大孩子的幫助,可是多一塊乾餅,她的丈夫和孩子就能多一口飯吃,就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她看著諾瑪遞過來的餅,最終說不出拒絕的話,隻是低著頭伸手,把那塊餅接了下來。

諾瑪是個體貼的小姑娘,她對女人說:“等叔叔身體好了,你們能掙的多了,到時候再把餅還給我吧,我走了。”

女人嗓音乾澀地說:“我送你。”

諾瑪:“不用了,我的豬會送我回去的,你快回去吧。”

諾瑪說完話後,就小跑著,身後領著一群野豬,朝著城堡的方向跑去了。

她幫人不圖回報,她隻是喜歡幫助彆人,就像她很小的時候,城堡裡的仆人們也曾無私的幫助過她一樣。

女人在門前站著,看著諾瑪離開的身影,她知道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在安慰她,給她留下最後一點麵子和尊嚴。

女人抹完淚,拿著那塊乾餅回了家。

隻要她丈夫能好起來,她就能出去找活乾了,她跟丈夫的父母一起采野果,總能掙夠一家人的花用,到時候,她肯定能把這些餅還給小諾瑪。

諾瑪回到城堡的時候,製糖廠還沒下工,現在製糖廠用的是火把照明,兩邊牆上都掛著,並且管事的會盯著看,不會燃起來,現在製糖全靠人力,尤其是翻攪糖漿,連個借力的工具都沒有,隻能靠木棍不停的攪拌。

直到黏糊糊的糖漿逐漸變硬成團,然後撈出來稍微冷卻一下,就要鋪平的用模具按壓,然後一顆顆取下來,放進冰櫃裡,再把邊角料重新加熱,再按壓。

製糖廠的工作很累,也很熱,雖然旁邊放了冰盆,但收效甚微。

隻是沒有人喊累,也沒有人叫苦,吃過苦的人不以為苦,沒吃過苦的……這個年頭,除了貴族和富商的家眷,就沒人沒吃過苦。

現在天天有活乾,隻要乾活就有乾餅拿,就有飯吃,這樣的日子不能稱之為苦,可以歎一聲幸福了。

沒人不珍惜這樣的日子。

尤其是那些逃難來的人。

逃難之前,他們找不到工作,填不飽肚子,周圍的餓死的人都不少,街頭上總有窮人走著走著就倒下去,再也沒能起來。

逃難的路上,他們能吃的東西不是草根就是樹皮後的那點白色東西,不說填飽肚子,隻能支撐他們走下去,有一口氣在。

池晏也覺得現在領地的風氣變得更好了,管事的也說現在吵嘴的人都少了,人們都一門心思的乾活掙錢,領地現在除了實在乾不了活的以外,就沒有一個閒人。

並且生產效率提高了,冰庫裡堆滿了硬糖。

現在池晏唯一的擔心的就是商人們能不能打通商路。

不然這些糖和還沒有釀成的酒,就會砸在他手裡。

在池晏提心吊膽了兩個多月,夏天終於要過去的時候,商人們終於回來了,和第一次的灰頭土臉不同,這次他們就差敲鑼打鼓了,乃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回來的,他們拉出去了二十多車的貨物,回來的時候卻有四十多車。

並且還買了一批拉車的奴隸回來。

他們進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車到了城堡,畢竟這些貨物都是屬於池晏的,他們這一次隻是替池晏乾活,拿一份酬勞而已。

“大人,除了鹽以外,我們還帶回來了很多海產。”阿諾德雖然一臉狼狽,但一雙眼睛亮得要發光,“有海魚乾,還有海帶和乾貝、海米。”

阿諾德滔滔不絕:“除了海產,我們還換回來了乾貨,全是曬乾的蘑菇,都是能吃的,泡開能漲得很大。”

他們甚至還帶回來了一車硫磺。

隻是商人們也不知道這玩意是用來乾嘛的,對方說這是從礦裡挖出來的,隻是還不知道用法,但應該是個好東西,商人們覺得雖然他們不知道用處,但領主大人一定知道,並且對方賣的很便宜,半罐糖就能換一車,所以他們抱著有用最好,沒有也不怎麼虧的想法把這一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硫磺運了回來。

池晏一開始也沒認出這是硫磺。

直到他聞到了那股特殊臭味,再結合這是黃色脆性結晶,才想起這玩意是硫磺。

這可是個重要收獲,硫磺和硝石,再加上木炭,就能造出最基礎的火|藥,並且隻要比例正確,殺傷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把這個賣給你們的商人,下次你們再過去,還能聯係上嗎?”池晏問的很嚴肅。

阿諾德也回答的很嚴肅:“大人,他就住在那個城裡,這些東西是他從當地領主那買下來的地裡挖出來的,因為太脆了,不是寶石,又有股臭味,所以一直賣不出去,全部堆著呢,我看他明年也賣不出去。”

池晏:“……”

這話是有道理的,不能吃不能喝的東西,又不夠堅硬,不能賣給喜好寶石的貴族,就隻能堆積著吃灰,估計那個買地的商人賠了不少本錢進去。

池晏:“你們休息幾天,再過去一趟,這些東西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回來。”

阿諾德瞪大眼睛:“大人,這東西真的有用嗎?”

池晏笑著說:“對彆人來說沒用,但對我來說有用,你們會談,把價錢壓低些,反正他賣不出去。”

阿諾德嘿嘿地笑了兩聲,很有奸詐商人的模樣。

池晏現在想弄火|藥倒不是為了打仗,畢竟一時半會兒也打不起來,他主要是想有了火|藥,就能更快的搞拆遷了,這座城的貧民窟他看著很礙眼。

貧民窟的條件不僅差,修建的還很糟糕,該壞的不該壞的牆都已經壞了,拆除起來還很麻煩,想重新規劃也有一堆問題。

如果有了火|藥,那拆起來就簡單得多。

而且還能做成武器,池晏能擁有一支在這個時代所向披靡的軍隊。

哪怕這個軍隊隻有二十人,也強多二百人的步兵。

即便隻是為了自保,也更讓人有安全感。

至於換回來的海產,池晏不是很喜歡吃這些,他媽對海鮮過敏,從小到大家裡的餐桌上就沒出現過海鮮,以至於池晏本人也不怎麼吃,不討厭,但也算不上喜歡。

但他倒是知道海鮮能做成調味品,這還是他媽教會他的,池媽媽覺得市麵上的雞精味精都有添加劑,不夠健康,所以嘗試著自己做,把雞煮熟後,雞肉撕成細絲,然後上烤箱烤得沒有一點水分,不烤糊就行。

然後把海魚乾和乾貝海米全都烤乾,再把香菇烤乾,然後把這些東西放進破壁機裡打成粉,一次不夠細就打兩次,然後這粉末就是家庭自製雞精了。

煮湯做菜的時候放一勺,十分鮮美。

但池晏從來吃不出自製的和外麵買的有什麼區彆。

隻是比外麵買的更貴而已。

要說健康……他更不明白經常吃泡麵的老媽為什麼不覺得泡麵不健康。

可是現在,池晏覺得還是老媽英明。

不管健不健康,多個手藝總是好的,於是他連忙讓安娜過來,帶著安娜去**精。

他們這的烤箱不能設置溫度,全靠廚師的經驗和技術,好在安娜十分靠譜,她烤出來的乾貨全都沒有水分,雞絲為了避免烤糊,烤了兩次,全都用的小火,香菇也一樣。

池晏不吃菇,受不了那個味,但烤乾後磨成粉的香菇跟其他的乾粉混合在一起,就沒了香菇本身的那股味道,池晏還能接受。

“大人……真要磨成粉?磨成粉乾什麼?”安娜覺得不磨成粉,這些東西泡了以後還能端上桌吃,這可是肉啊,但是磨成粉了,那就不是肉了。

池晏:“磨成粉就是香料了。”

安娜一臉茫然,隨後痛心疾首。

把肉磨成香料!

想都不敢想!

池晏安慰道:“彆擔心,磨成粉了以後,做菜放一點,什麼都能變好吃。”

安娜雖然不敢出言反駁,但池晏看得出開,安娜都快心疼哭了。

隻是安娜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池晏的指點,把烤好的東西全都磨成了粉,因為用的石磨比較重,所以磨出來的粉很細膩,隻是用手抓著有些潮濕,池晏就讓安娜把粉末放進烤爐裡又烤了一會兒,直到一點水分也沒了,才算成功。

有水分就容易壞,放不久。

沒有水分才能用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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