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伯特和卡爾坐在房間裡喝酒, 桌上還擺著肉乾和魚鬆充當下酒菜, 他們喝的雙頰緋紅, 門外的男仆敲開門後送來了一壺新酒,又把桌上的空酒壺收走, 艾伯特拿起酒壺,又給自己和卡爾的酒杯斟滿。
身為池晏的近身騎士, 艾伯特和卡爾有著超常的地位。
在斯德丁,他們隻需要聽從池晏的命令,每天都會有商人給他們送禮, 無論去哪裡, 他們都將得到最高禮遇。
這是艾伯特和卡爾從未享受過的。
畢竟他們年紀尚小時就被送到了聖院接受教導和訓練, 艾伯特好歹還上過戰場,但卡爾第一次離開聖院, 就是護送池晏去莊園,
上過戰場的艾伯特也沒有因為這段經曆得到什麼好處,他的功勞都被騎士長搶走了,一直待在後方安全地帶的騎士長在戰後得到了爵位, 成為一位子爵。
而艾伯特依舊隻是個普通騎士。
喝了酒的艾伯特終於忍不住把自己的過去對卡爾和盤托出:“我父親去世後,母親改嫁,她不想帶著我,就把我送去了聖院。”
對非繼承人的孩子來說,去聖院當騎士是他們最好的出路,但彆的孩子被送去,是因為父母的愛, 而他被送去,是因為他的親人不想要他。
他的母親不要他,姨媽不要他,親戚沒有一個願意接納他。
為了把他塞進聖院,母親還花了一筆不少的錢。
艾伯特一直覺得自己是被遺棄的人,現在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他說著說著就哭了,喝了酒的人情緒會被放大,卡爾原本還算冷靜,結果艾伯特一哭,他也沒忍住,兩個壯漢抱頭痛哭,都覺得自己過去悲慘,苦儘甘來。
“走!咱們出去逛逛!”艾伯特左搖右晃的拖著卡爾站起來,兩人跌跌撞撞地走了房間,守在門口的仆人看著他倆的背影歎了口氣。
算了,這二位不去惹事就行。
艾伯特和卡爾住在一起,他們掏錢買了一套房子,兩人都沒有親人,一個人住閒冷清,就住到了一起,房子緊鄰城堡,距離承包隻有一條街的距離。
他們剛走出大門,就看到一群人站在街道上,人們摩肩擦踵,人頭攢動,有孩子被父親架在脖子上,人們一邊說話一邊叫好,熱鬨極了。
艾伯特和卡爾被屋外的暖風一吹,醉意更濃,他們抓住外圍的一個小夥子,一身酒味的問:“怎麼這麼多人?出什麼事了?!”
小夥子嚇了一跳,他瞪大眼睛,在兩個壯漢的挾持下,哆哆嗦嗦地說:“看自行車。”
艾伯特大著舌頭問:“什麼自行車?啥是自行車?”
小夥子看了看人群中間:“在哪裡麵,兩個輪子的車!竟然騎的穩!”
一群人在看稀奇,都覺得這像個戲法。
艾伯特和卡爾還是沒明白,但不妨礙他們知道人群中間有稀罕物,於是他們拚了命的往裡擠,兩個壯漢差點被擠成一張薄紙。
“哇!真的能騎!”
“哎呀!又倒了!剛剛他騎了兩步呢!”
“這車真的能騎嗎?馬車四個輪呢!”
“那獨輪車隻有一個輪,不也能動嗎?”
“獨輪車要人推啊,你不算人的兩條腿?”
艾伯特和卡爾好不容易擠進去,就看見一個他們不認識的年輕男人正在騎著一輛兩個輪子的怪車,男人穿著一身堪稱華美的衣裳,原本該是個有頭有臉體麵人,此時卻一頭是汗,身上也沾滿了灰。
他一隻腳踩在踏板上,然後另一隻腳推了兩下,等輪子滑起來了,他才把腳放上去。
這次他騎得長了很多,至少騎了四下,他才倒下去。
摔出經驗的男人連忙在摔倒之前用腳撐住了。
他就這麼一直嘗試,圍觀的人也沒散開,都在繼續看——他們想知道這奇奇怪怪的車究竟能不能騎得動。
艾伯特和卡爾瞪大了眼睛。
“這是個什麼玩意?”艾伯特不知道在問誰。
旁邊的人接話道:“這叫自行車!外頭來的好東西,聽說不用馬拉,用腳蹬就能走長路。”
“不過他已經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好不容易才從城堡騎到這裡。”
說完,接話的人還往回看了眼城堡,城堡大門距離這裡,靠走路的話也就是喘口氣的時間,大步跑幾十步就到了。
卡爾和艾伯特的醉意已經消了,艾伯特繼續問:“是商人們賣過來的?”
剛剛接話的人:“聽說是領主大人讓人弄出來的,這麼好的鐵,哎!”
旁邊人:“你哎什麼?自行車不好嗎?這麼漂亮,你弄得出來嗎?又沒讓你花錢。”
“就是,你就這麼大點的腦子,你還想跟領主大人比誰聰明?”
“這輛車肯定是有用的!你核桃大的腦袋肯定想不出來!”
接話的人被噴的灰頭土臉,連忙低著頭彎下腰跑了。
領主大人弄出來的?
艾伯特和卡爾互相看了一眼。
雖然不知道大人為什麼要弄兩輪車出來,但隻要是大人弄出來的東西,那肯定都是有用的。
就在艾伯特發呆的時候,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聲歡呼:“沒有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