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亂作一團, 他們抱頭鼠竄, 也有壯起膽子繼續衝向池晏這邊的人, 不過池晏這邊的弓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們雖然現在準頭練得還不如何, 但那麼多人,隨便射|出一箭, 隻要不是太逆天,就不會射不中人。那製作精良的箭矢如疾風驟雨般落下。
不等人近前,敵方的先鋒兵就已經損失大半。
這陣仗嚇破了敵軍的膽子——他們打仗都是肉搏, 最多有騎兵, 弓箭手在並不多。
更何況他們的弓箭沒有這麼遠的距離, 必須等先鋒兵站住位子之後,才能緊隨其後, 拉開弓箭。
如果運氣不好,可能還會傷到己方。
教官們開始動了,炮兵也不再拉動巨型彈弓,騎兵一夾馬腹, 馬匹疾馳而出,呈包圍之勢靠近敵軍。
步兵緊跟其後,他們手持長刀,風馳電摯般大步朝地方跑去。
這時候步兵們一邊跑還在一邊喊:“跪地投降,投降不殺!”
敵軍愣住了,他們沒能反應過來,直到步兵已經來到近前, 他們的長刀寒光微閃,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我投降!”
於是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但也有不跪的,不跪的人怒吼道:“懦夫!”
池晏看著車窗外的場景,他心情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這樣的場麵再多了,再多愁善感的也會變得漠然。
在這片大地上,每天都有人死,或是因為貧窮,或是因為疾病,或是因為戰爭。
池晏向後靠,靠在克萊斯特身上。
他必須堅信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才不會被忽然升起的內疚打倒。
池晏也總算明白為什麼都說帝王無情了,站在那個高度,如果情感充沛,要麼成為軟弱之君,要麼成為多情之君。
隻有心硬如鐵,殺伐果斷,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帝王。
秦國一統六國,殺了那麼多人,但誰能說秦始皇不是千古一帝呢?
咳,雖然後期褒貶不一,但這還是能側麵印證池晏的想法的。
池晏低下頭,去看克萊斯特的手,還把克萊斯特的捧起來,兩隻手一起把玩。
他不說話,克萊斯特也不說話,任由他玩自己的手指。
戰場還燃著火,敵軍的馬因火焰受驚,不少馬都甩脫騎兵,逃竄起來。
有時候還會把士兵踩在腳下,黑煙滾滾,不少敵軍都跪在了地上。
士兵也是人,是人就會害怕,尤其是害怕自己沒有見過,無法解釋的事物。
那些不願意跪下的,都被池晏這邊的士兵抹了脖子。
因為橫空出世的炸|彈和十字弓,池晏這邊幾乎沒什麼傷亡。
上了戰場,誰先心生動搖,誰就先死。
戰爭到尾聲的時候,敵軍除了下跪的人,就隻有一地屍體。
他們馬死了一半,另一半也被池晏這邊的人抓住了,沒讓它們成為平原上一道靚麗風景線。
但讓池晏奇怪的是,敵軍的將領竟然也選擇了投降。
他和克萊斯特跳下馬車,池晏一出現,所有士兵都低下頭,讓開道路。
池晏:“……”
嗯,很有點閃亮登場的意思。
他走到敵方將領麵前,對方正跪在他的腳下瑟瑟發抖。
池晏有些嫌棄,敵方也有不認輸的,哪怕明知差距巨大,明知自己這邊毫無勝算,但依舊敢拿肉|體擋刀鋒。
而這位將領,一直在軍隊的最後方,最安全的地方,結果跪的這麼快。
池晏笑道:“你就是聖騎士?”
這時候並沒有標準的軍隊官職,統領軍隊的就是聖騎士。
騎士集團的首領。
擁有最高指揮權,打仗的時候甚至不用聽領主的號令。
像池晏這邊的艾伯特和卡爾,算不上聖騎士,打仗的時候隻能是約騎士,屬於聽從管理的騎士,多數時候都充當騎兵指揮。
池晏現在的騎兵,都不怎麼體麵,他們騎馬騎得不怎麼樣,在馬上作戰也顯得束手束腳,不經曆幾次實戰,他們很難成長起來。
但騎士就不同了,他們從成為騎士開始,就要學習劍術和騎術。
現在池晏的騎兵,就是艾伯特和卡爾在指揮,也是他們在教導。
所以池晏給了他們的新的官名——騎兵團總指揮和副指揮。
這可把艾伯特和卡爾開心懷裡,有個官職,怎麼也比當個光溜溜的騎士好。
跪在地上的聖騎士有一頭漂亮的金發,在這個時代,金發就是貴族的象征,隻有像池晏這樣聖院任命的領主才會有其它發色,而貴族,如果不是金發,是沒有繼承權的。
不過一般貴族的妻子也是金發,很少會有生下非金發的婚生子,隻是一個地區的貴族之間通婚,通久了,多少都有點血緣關係,雖然現在已經明令禁止親兄妹通婚,但是姑侄,堂兄妹這種不在範圍內,因為他們認為隻要不是同一個肚子裡出來的,就可以結婚。
所以很多貴族,身體都不太好。
跪著的這位,身體顯然就不太好,他還沒答話,就先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