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將此事就此塵埃落定,更不會將她自此拱手讓人!
且等著看罷。
十一月中旬,符家與林家走完了納征禮。
符居敬歲數已經不小了,符家自然期望六禮能儘快走完,將人迎娶進門;而林家因著晉世子過來鬨了一通,自然也恨不得能將事早些定下。這樣一來,兩家達成共識,商量好待年前就完成請期禮,定好日子,轉過年來,就讓他們二人完婚。
林苑在此期間也與那未來夫婿遠遠見了一麵。
中等身量,額闊頂平,髭須灼爍,大概是家風與所處職位使然,他身上透著股凜然浩氣,往那一站,就讓人覺得此人品格端方,十分正派。
若按相貌來講,符居敬的確不是讓她十分中意,見了真人那一刻,她心中自然難免有些失落。可轉而,她又慢慢想通,畢竟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十全十美,關鍵是要看她最想要的是什麼。
與一場前途未卜的愛情相比,她更想要的是簡單寧靜的婚姻。
她相信,她選擇符居敬是正確的。
愛情並非是她人生的全部,人生路那麼長,她想要自己過得自在舒心一些。
這般想來,她就慢慢恢複了平常心,在繡蓋頭的日子中等待著請期日期的來臨。
十二月初,鎮南王班師回朝,百姓夾道相迎。一時間京城內萬人空巷,熱鬨非常。
與此同時,符家與林家已過完了五禮,迎親日子定在來年三月。
不得不說,林家這會總算鬆了口氣。
請期禮已經走完,兩家的事幾乎算是鐵板釘釘了,而他們林家不出意外的話,到底不會出個如狼似虎的姑爺了。
再者,鎮南王已經回京,且不說這位王爺品性如何,單論從馬夫一路直上雲霄至一品王爺,其心性就是常人難比。他心頭有數的很,這節骨眼上,想必斷不會縱容親子胡來。
畢竟老禦史還在那坐鎮呢,縱然早些年因病隱退下來,可餘威猶在,便是貴為王爺,也得客氣著三分。
鎮南王府,父子見麵,卻無半分溫情,反見劍拔弩張之勢。
“聽說父王將兒子的信件一概丟了火堆裡?”
“的確,有何問題?邊關戰事頻繁,我可沒空去逐字逐句看那些個兒女情長之事。”
晉滁立在他跟前,黑密的眼睫低垂,讓人看不清眸裡情緒。隻是身側緊握的雙拳,暴露了他此刻內心並非那般平靜。
鎮南王看他一眼,點頭:“是出息了,還在我身邊插了耳目。等回頭我查查,剁碎他去。”
晉滁忍了忍。片刻後,強壓心底戾氣,掀了眼皮半寸,竭力平靜問:“與長平侯府結親,對父王大有裨益。父王卻對此漠不關心,可是對那長平侯府有何不滿?”
“我能有何不滿?”鎮南王詫異:“你想娶誰,是你自己的事,靠老子乾什麼。你想要,你自己爭去,要麼搶也成。你能弄來,我沒意見。”
“對了,不是說去宮裡請旨了嗎?可請下來了?”
晉滁的麵色肉眼可見的攢起了煞氣。
鎮南王恍然:“原來甥舅之情,也不過如此。”
晉滁眉眼沉了沉,而後聲音篤定道:“人,一定會是我的。就算如父王所說,爭也好,搶也罷。”
夭桃穠李的容貌上落上了乖戾,他扯唇一笑,頗有些不馴:“這裡也提前跟您打聲招呼,大概會招惹些人,隻望屆時莫驚著您便是。”
鎮南王挑眉:“你說那符家?”說著,就咬牙切齒道:“那符老禦史昔年竟彈劾我擁兵自重,甚是可惡。你替我教訓一下也成,彆怕,儘管去招惹,弄死最好。”
說著又慈愛的看他,頗為欣慰:“正好,要是能惹出禍事來,我還能趁機稟了聖上,廢了你世子之位。一舉兩得,妙哉!當真是我的好兒子,深知為父之願。”
“您當我在乎不成?”
鎮南王驚奇的看他:“你現今這身份都擺不平這婚事,若連這層皮都沒了,那你還能仰仗什麼?前鎮南王府世子爺?抑或……聖上跟前失了寵的外甥?”
晉滁的臉色變了一瞬。
鎮南王起身,嫌他礙事,一把推開他,然後大搖大擺的朝外走。
“去看看辰兒去,到底還是幼子可親。”
晉滁在原地緩了片刻後,叫來田喜。
“去給我盯著點長平侯府上的動靜。”
他聽說江太傅嫡幼女的生辰將至了。
那江小姐與阿苑是十數年的手帕交,交情非比尋常。而且,那江小姐也是剛與人定了親,年後出嫁。
出閣前最後一個生辰日,想必十分重要罷。
他有預感,那日,她一定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