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避重就輕的解釋了句。
皇後鳳眸一抬:“哦,從前何事?為何從未聽你提過?”
楊氏就大概說了她小姑子未出閣時,太子曾去府上提親被拒之事。至於二人私相往來的事,她唯恐節外生枝,遂就沒說。
“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公婆耳提麵命,讓我們都不得對外漏半個字口風。”
皇後詫異了下,倒真沒想過這其中還有這等官司。
“我說呢,這就難怪了。”
難怪太子不顧那位是符家遺孀的身份,新朝剛建時,就絲毫不顧體麵的去教坊司將人要了。敢情是多年前就存了心思了。
想到太子之前將人弄出了教坊司,單獨弄了個宅子養著,似有留在身邊之意,皇後就看著楊氏奇怪問:“不過,你那小姑子,好端端的逃什麼?跟著太子難道不比她顛沛流離來得強?”
楊氏其實又何嘗不疑惑?可她這小姑子的想法從來都是異於常人,從前她就不懂她。
皇後見她模樣,便知也問不出什麼了。
“鳳陽公主昨個親自給東宮下了請帖,瞧來是要以太子為靠山了。”
沒再繼續先前的話題,皇後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事。
如今便是連鳳陽公主都投靠了太子。
東宮擁簇者眾多,地位穩固,若不犯天大的錯事,隻怕連聖上都不能輕易動搖他的位置。
如今她跟陳王能依仗的,唯有聖上。
隻要聖體康健,護著陳王長大成人,那時候依附他們的那些臣子才會真正吃下定心丸,死心塌地的為他們母子謀劃。而到那時候,他們才會有真正的勢力跟太子有一爭之力。
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她恨不得陳王都快快長大。
想到陳王年幼,又想到太子連著半月來,讓人頻頻往教坊司送藥的舉措,她又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若皇長孫出自東宮,那無疑是給太子又添了幾分籌碼。
“聽說你那小姑子身子骨素來不康健?”
楊氏被突然一問還愣了下,而後忙道:“是有些病弱,隨了我那婆母。”
皇後遂稍微安下心來。
如此,大概不會輕易懷上罷。
九月的夜,涼風習習,秋蟲鳴脆。
深夜,荒僻沉靜的廂房外,傳來沉重又踉蹌的腳步聲。
半掩的房門被人從外頭猝然踹開時,房門碰撞牆壁發出的刺耳聲響,擾了一室的幽靜。
屋裡守夜的兩個婆子驚愕的望著來人,一時間忘了反應。
“出去。”
他喝令。話是對那兩個婆子說的,目光卻一動不動的落在榻上人身上。
兩婆子心驚肉跳的奔了出去,順勢關好了房門。
壁上微弱的燭光跳動,光影掠在她麵上,越發襯的她人消瘦,臉蒼白,目發紅。
她陡然奔下榻來,從貼靠在牆壁上的桌麵上抄起兩個茶杯,衝他的方向趔趄跑來幾步,而後發狠的衝他麵上擲去。
“你滾你滾!!”
晉滁拎著酒壺倚在門上,麵對那狠擲而來的器物也不躲閃,任由她瘋似的將那茶杯茶壺甚至連托盤都物,一概衝他劈頭蓋臉的砸來。饒是砸的他臉生痛,砸的他眼前幾瞬發黑,卻也紋絲不動,隻無聲的看著她。
“逼迫我可就尋到快意?”
“你有沒有底線!有沒有下限!”
“你無恥!肮臟!下流!!”
晉滁闔了眸,抓了酒壺仰頭灌下。
擲了酒壺,他邊抬手解襟扣,邊朝她重步走來。
林苑隻待他走近,就猛地揚手狠扇了他兩巴掌。
“為何不肯放過我!”
“欠你的不是還你了?”
“你還待如何,還待如何!”
晉滁遏製住她拍打的雙手,微赤著眸,定眸看她宛若瘋癲的模樣。
“我曾給過你機會,是你辜負了我的信任。怨不得旁人。”
情緒不辨的說完這話,他就徑自將她抱上了榻。
林苑掐他脖子,恨他欲死。
晉滁放她在榻上,而後伸手將她的手從他脖上掰下。撕扯了條帷幔下來,他捉她的手強行捋直那蜷縮的掌心,而後一道一道纏裹住她的手指。
“我清楚你的手段。防的這般厲害,果真從頭到尾都在算計孤。”
“可此後不同了。”
他眸光冷鷙:“孤不會再信你。哪怕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