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滁還是每隔三日一過去。
因著林苑身體緣故,他近幾次過來並不行事,卻是喂她吃藥。待喂她吃過藥後,他稍坐一會便會離開。
林苑依舊不言不語,雙眸盯著帳頂亦不看他,不予他絲毫反應。可在那勺邊觸上唇瓣的時候,卻還是啟了唇,將那遞來的藥吃下。
偶爾幾回她唇瓣無意識抿得稍緊了,他就會涼涼丟出一句,讓林家某某過來喂她之類的話。
待湯藥見底後,他鋒利的眉目就會舒展開來,似有愉悅。
往往此時,他會擱了藥碗於一旁,而後掀了被褥一角探手進去,將厚實的掌腹覆上她柔軟的小腹,緩緩摩挲。
似帶溫情,又似帶些莫名的期待。
可也僅是一瞬,就收回了手,斂儘了麵上情緒,起身離開。
小半個月後,林苑的氣色較之前好了些,身子也好了不少不似先前的虛弱。
這夜過來後,晉滁就沒急著先喂藥,在反複打量她幾回後,就伸手開始摘冠解帶。
與從前的不同的是,榻上那人竟不再做無知無覺的麻木樣子,反倒側過了臉龐,緩目朝他的方向看來。
雙眸不是歇斯底裡的赤紅,也不是宛如死水的空洞,而是帶著些奇異的安靜,緩落在他的麵上。
晉滁動作未停的解著襟扣,目光卻一瞬不瞬的與她對視。
他本以為她會開口說什麼,可等他除儘了衣物上了榻,卻自始至終都未聽她吐過半字。
深知連唇瓣都未曾翕動過半分。
他喉結滾動了幾番。而後他終是沉下眸來,一言不發的掀了她身上衾被。
深秋夜裡,昏黃燭光氤氳的房間,溫度開始節節攀升。
纏膩,滾熱。濕汗淋漓。
饒是急喘著,可她始終一聲不吭。隻是目光卻依舊落他麵上,隨他的動作移動。
他被她這目光攪得心煩意亂。強壓了欲脫口而出的質問,他索性閉了眼,讓自己徹底沉浸在這場情.事中。
“你是不是……”
冷不丁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令他以為出現了幻聽。
他還是猛的睜開眼來。
與他對視的那雙眸子卻不再平和,反而含著微銳,似有逼視之意。
不等他心裡泛起詫異,卻見她突然抬了胳膊,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猛地僵住了身體。動作隨之而停。
柔嫩濡濕的掌心按著他的頸後,用力將他身體拉了下來。他清晰的感到她柔軟的唇擦過他的臉頰,而後落在他的耳廓處,緩慢的上下翕動著,濕潤的氣息不住的吹拂在他的耳畔。
“你是不是……恨我。”
她的話慢而緩,輕而弱,每個字他都聽得清楚,可還是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究竟說了什麼。
晉滁不知什麼意味的扯了下唇,而後沉眸撐著臂肘欲起。
不成想他頸後的兩臂卻攬的愈緊,耳邊的唇卻貼的愈近。
他沒再動作,由她摟著愈發貼近。
“你恨我,不單是因為我騙了你,更多的卻是,恨我……不愛你。”
最後三個字落下,晉滁臉色勃然大變。
他猛地起身,雙目盯著林苑,臉色陰晴不定。
林苑亦直直盯視他,一字一句發問:“你是恨我,不愛你?對不對?”
晉滁咬牙冷笑,剛要駁斥,卻又聽她連聲質問。
“你步步相逼,就是逼我就範,逼我愛你,對不對?”
“不,或許準確的說,你是希望我能變成從前的阿苑?是不是!”
“你希望過去重演,你希望中間這五年的時間從未存在過。”
“所以你逼我忘卻過往。你希望的是我能徹底忘了這五年間的人跟事,像從前一般,不曾變過!”
“你甚至以為,給你生了孩子,我就能從林苑便變回阿苑!”
林苑死死盯著他:“你要的是從前的阿苑!可人又怎麼會變回從前?從前的我,跟現在的我,壓根就是兩個人!”
阿苑兩個字擊的他頭痛欲裂。
他目眥欲裂的盯著她。
林苑指著自己:“你不明白嗎?沒有人能回到過去的。你看看我,再仔細看看,已經不一樣了。就算你逼死了我,我也做不回你記憶裡的那人!”
“你明白嗎?”她近崩潰的問他:“你放過我可成?你就算再逼我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