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難受的皺了臉,他的臉色也不由難看:“可是很痛?可若不用些力氣來推,你這淤處是化不開的。”
話雖如此,可他手上力道卻輕了許多。
林苑察覺到,想也沒想的直接伸手按了他的手背,略有喘息道:“重些不怕的。”
這話讓他心頭一跳,難免又回憶起昨夜那纏繞耳邊的氣息。定了定神逼退那不合時宜的遐想,他將注意力用在掌腹上,繼續推按。
“可多用些藥來推按。”
林苑提醒道。
晉滁卻搖頭:“這藥寒涼,不宜多用。”
林苑麵色微變,轉瞬又強自按捺混亂的思緒。
推過一會後,他讓那婆子將藥瓶拿來,又往掌心裡倒了少許。
林苑看著,內心有幾分衝動,幾乎控製不住的在想,若她此刻硬奪,有幾分把握能成功奪下,又有幾分把握能順利入口。
她的月事停了,這事就要瞞不住了,便是今日能瞞住,隻怕也糊弄不了明日。
若那時,若待那時……
“你乾什麼?”
晉滁的目光在死死抓著瓶口的手指上定過兩瞬,而後狹長的眼抬起,往她麵上盯去。
目光有不解,也有無聲的逼問。
林苑猛回過神來。
“我……我想我還是自己來推藥吧。”
她蠕動著唇牽強的解釋了句,那攥在瓶口的手指動了動,似要鬆開,似又有不甘的想要用力從他掌心將藥瓶抽出。
晉滁在她眉眼處盯了瞬,又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她攥在瓶口處的手指。
剛她猝不及防的驟然伸出手時,他沒錯過她顫栗眸底那隱約的瘋狂之色。
“我來便是,你躺著。”
林苑僵硬的鬆了手,依言緩緩躺下。
晉滁繼續倒了藥,然後還是將那藥瓶遞給了那婆子拿著。
合著掌腹研磨的時候,他似不經意的開口問:“近兩日總覺得你心事重重,可是有事瞞著我?”
“我沒有。”林苑心臟劇跳,卻也隻能儘力鎮定的應對他:“大概是煩躁的緣故吧,每月裡那幾天,我心情總是煩著的。”
晉滁低眸給她推按著,麵上看不出神色。
近兩日,他看她不單是簡單的煩躁,而是有些反常。
不過他沒再逼問什麼,因為他知道,她不想說的就算就算再如何逼問,也是無果。
這次推過藥後他沒再推按,給她蓋好被囑咐她好生歇著,就大步離開了房間。
臨去前,還特意將那婆子手裡的藥瓶給一並拿走。
田喜見他們主子爺出來,就忙跟了出去,一直到了殿外,方小聲說了他之前所見的情況。
晉滁猛地睜了眼,目露震驚:“你真看清楚了?”
田喜道:“奴才不敢撒謊,奴才真真切切瞧見了,良娣娘娘搬開了椅子,自個用力撞向了桌角。”
說完後他就垂了頭去。
晉滁呆了一瞬後,麵色陡然變得難看。
不用想也知道,她定是有起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心思。
雖不知這次她又有何目的,可想來也定不會是讓他好受的。
他旋即轉身,幾乎控製不住的就要折身回去逼問,可走過兩步之後,就驀的停步。
這般直白過去逼問,隻怕不僅問不出結果,反倒會與她撕破了臉,也讓她生了警惕。
再次轉身回了殿外,他沉聲囑咐田喜:“繼續看著,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稟報。”
每逢林苑小日子到了時,他便不會過來,兩人會各自歇在各自屋裡。
今夜也不例外。
翌日清早,晉滁上朝之前,田喜匆匆來稟了她昨夜的反常舉動。
聽聞後,晉滁麵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她昨晚竟讓人拿了火盆,燒……月事條?
“良娣娘娘說那物晦氣,得燒掉。”
晉滁好長時間沒反應過來,腦中僅一個念頭,她太反常了。
他甚至有幾分懷疑,莫不是她被逼的有幾分發了瘋?
隨即他又否定了這個猜測,當日在教坊時她尚未被逼的瘋魔,如今他顯少逼迫,她應也不至於如此。
思來想去鬨不清頭緒,他遂囑咐田喜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等他下朝回來再說。
往皇宮方向走的這一路,晉滁心頭一直不安穩,冥冥之中仿佛有根無形的線拉扯他似的,拽著他阻止他繼續前行。
他手握拳抵著額頭,鋒利的眉眼處儘是煩躁。
“停車。”
在馬車即將抵達宮門處時,他終是沉聲喝令。
四駕馬車悠悠的停靠了下來。
周圍那些起早來上朝的官員,見了太子的馬車停靠,也無不吩咐自己馬車趕緊停下。
晉滁對身邊奴才沉聲吩咐:“去宮中給孤告個假,孤今日身體不適,今個早朝就不去了。”
林苑起來後直接問那婆子:“昨個王太醫給的藥呢,拿過來,我要用。”
那婆子卻為難道:“藥讓太子殿下拿走了,說是待今個早朝回來,再給您用上。”
“哦,是嗎。”林苑作不在意的伸手撩了下鬢發,內心卻是焦灼不安,今個是規定請脈的日子,待他早朝回來,那王太醫就會過來給她請脈。
如今這般情況,她已十分肯定是懷上了,饒是日子淺,她也不能確保那王太醫診斷不出來。
況且,她小日子的異狀,隻怕這幾個婆子也多少察覺出來了。
“去跟王太醫那再拿一瓶來。”
忍著陣陣眩暈,她強撐著精神吩咐道。
近兩日驚懼交加,還有身體上的磋磨,加重了她的不適。
那婆子噗通聲跪下:“奴婢不敢。”
林苑咬牙沉沉看她一眼,吸口氣,轉而又道:“那把王太醫請來,我今個要配藥。”
那婆子心又忐忑的退了出去。
田喜問她:“可伺候娘娘起身了?”
那婆子就趕緊將林苑的吩咐說了。
田喜詫異,這大清早的還沒用膳呢,就要著急配藥?
心裡百思不得其解,可他還是揮手讓那婆子去請人了。暗道那林良娣著實反常的很,他也鬨出些什麼事來,有個大夫在旁待著,即便有什麼也能及時處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