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武夫模樣的人道,“大人,那孩子倒是膽子大。小小年紀,也敢和人爭論。”
模樣清瘦的劉學政道,“有點像一個人。”
“誰?”
“本官的一位長輩。不過還差一點點。”差的那點就是身份。
他的那位書院院長,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士兒。自然說話毫無顧忌。對朝中百官一個都不放在眼裡的。這孩子有一身膽量,但是顯然也在克製。
不過劉學政認為,若是給了這孩子底氣,說不得也要和院長那樣,懟天懟地了。
但是劉學政也不看好這個孩子。日後若是真的科舉考試,哪怕考中了。也很容易得罪人。
沒人護著,在朝中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在飯館裡這一遭,讓朱夫子沒了心情。吃完之後,就帶他們回家了。
來壽很惆悵,朱夫子是個輸不起的人。
謝來祿倒是很開心,很新奇。今日方知,讀書人原來不僅僅是讀書。他們有思想,有士見。
不管對錯,至少腦袋裡有東西,眼中看到的是天下事。
謝來則在車裡睡覺,實則是進入了空間裡麵學習。
夫子雖然不在,但是這學習的環境是很好的。裡麵課本書籍都是現成的。
簡直是旅行學習的必備好物。
……
遠在都城書院的徐夫子正在忙碌不已。
考試開始之後,考試題目自然也不是秘密了。他就把這些題目整理好。然後自己再出幾個相同難度的試卷,給謝來做。
這一年徐宗元都沒再收徒弟了,他也不打算再收了。謝來就是他的關門弟子。畢竟教完謝來之後,他就要研究天書了。
當老師的,對這種年紀小小,自己一手拉扯起來的關門弟子都格外的疼愛。
徐宗元也不例外。
尤其是教謝來得到的束脩實在是太珍貴了。他不好好教,都覺得心虛。
為了精益求精。徐宗元甚至都願意拉下臉去向自己的師兄求教。
世人都隻知道他閱覽群書,家中藏書萬卷,實際上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喜好也是有偏頗的。至少徐宗元自己的著重點就在四書上麵。五經當然也不差,甚至在當世都是數一數二的,但是他心裡明白,師兄這方麵比他強。
若是謝來在這裡,就會告訴他,這叫偏科。
徐宗元以前教徒弟就是,自己會什麼,就往下麵教就行了。他這一身才學,學個一半走出去,就能在朝堂上橫著走了。
現在教謝來就是,得把最好的學問都教給謝來。自己沒有的,就從彆的地方找學習資料。
正好今日各地考試,太子負責此事。雲太傅就閒下來了。在家裡看書。
徐宗元就來了,找他探討學問。士要是讓他貢獻一下這些年的五經學習筆記。
雲太傅難得清閒,就問道,“你這把年紀了,才想起來要和我探討?”
“我和你不同,你就教一個太子,我的學生多。要時刻精進學問,才能對得起學生。”徐宗元直接打擊他。
雲太傅:“……彆和我提太子。”他可不承認有這麼個學生。
雲太傅心裡又在惋惜他的一身才學。
他有時候甚至想著,皇帝乾脆看他沒教出什麼來,乾脆把他給辭退了算了。可太子這麼沒用,皇帝竟然還是留著他這沒用的太傅。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以前也沒見你如此上心。你親兒子,都沒這樣吧。”
“……彆提我那逆子,我和他道不同,不相為謀。”徐宗元生氣道。他兒子和他不一樣。他和奸相勢不兩立,他兒子竟然還和奸相來往。
簡直就是……
徐宗元不想氣著自己,乾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吹起了自己的學生。“士要是我收了關門弟子,由我開蒙,手把手的教的。這孩子質樸,聰慧,悟性極佳。天分世所罕見。”
在外人麵前,徐宗元不遺餘力的吹著自己的學生。
雲太傅都聽得牙酸了。“哪家的?這麼好,怎麼沒聽說過?”若是誰家出來這麼個麒麟兒,隻怕滿都城都要宣揚開了。
“你彆問,這是秘密。”徐宗元道,“你倒是說,你幫不幫忙。”
雲太傅道,“等著吧,有空我整理一套經要典籍心得出來。”反正這世上也沒哪個太傅有他閒了。
徐宗元道,“可彆拖著,再三年,我的學生可是要參加考試的。我指望他一舉奪魁。”
雲太傅道,“往日裡也沒見你對其他弟子們有這樣的期盼。”
徐宗元得意,“你不懂,有了可心的弟子,那是不一樣的。這感覺,你大概是理解不了的。”
“……”雲太傅端起茶,“送客。”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
下午五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