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壽不止離開了,還留下了書信讓謝來幫忙寄回去。
他不知道學堂的事兒,自然不知道謝來直接將書信交給了來祿。
來祿就給母親還有錢姨娘送過去了。
知道了來壽的消息,錢姨娘喜極而泣。
她現在有了孫子,馬上兒媳婦又要添丁了。最惦記的就是這個兒子了。時常就沒音信。
錢姨娘看著信中孩子說自己過得多好,平時多閒,就忍不住抹眼淚,“以為我啥都不知道呢,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來福整日裡在外走動,發生麼什麼事情,我最清楚了。”
謝夫人看著信件,也是歎氣。
但是她也知道來壽如今是個有誌氣的孩子,要是讓他放棄一切回來,這孩子也不會開心的。
謝夫人道,“到時候讓人給來壽送點東西過去。來祿不是說現在已經有辦法聯係到來壽了嗎?”
錢姨娘道,“夫人,我想給來壽說一房媳婦兒。”
來祿一聽,頭都麻了。
所謂長幼有序,要給來壽說,那他豈不是得先說?
來祿倒是不排斥找媳婦兒,作為大齡男青年,甚至有點兒期待。但是他在學堂裡麵接受了新的思想之後,也接受了婚姻自由這個思想。希望找到誌同道合的妻子。
好在謝夫人倒是明白人,“來壽一年到頭都沒時間回來,我們在家裡給他說親有什麼用?到時候讓人家姑娘委屈。還不如讓來壽在邊關自己說一門媳婦兒,屆時兩人在一處,也不用分隔兩地。反正我們家也不需要媳婦在身邊伺候。”
那種媳婦在婆婆跟前伺候的說法,在謝家是沒有的。
哪怕如今家裡唯一的兒媳婦蘭娘,也是在孩子開蒙之後,就跟著桃花一起在外走動做生意呢。
錢姨娘一想也是。
“那我得寫信讓來壽趕緊自己找個媳婦。這麼大的人了。”
吳姨娘嗑著瓜子,“我家來祿都沒著急呢,你急什麼?”
她說著瞪了眼來祿。“就他眼界高,非得要等高中之後找個高門媳婦兒。”
來祿低頭。這是他的借口。
謝來親媽葉姨娘歎氣,“你們這倒是還有盼頭,我家來兒現在也算功成名就,可還是沒消息。”然後眼巴巴的看著謝夫人,“夫人,您看要不要寫信催催?”
謝夫人看著這三個閒著沒事兒乾的姨娘,“要是真的閒著,就乾脆再去開店子。孩子們的事情自己做主。我們家這些孩子都是有主意的。也不必壓著他們。”
謝夫人開口,姨娘們自然不敢說什麼,但是心裡還是偷偷嘀咕。特彆是吳姨娘和葉姨娘,都還盼著當祖母呢。
來福家的牛哥兒都開蒙了。
羨慕的人眼珠子都紅了。
等來祿和謝夫人都離開了,三人湊在一塊兒說起了這事兒。
吳姨娘偷偷道,“我就擔心一件事兒,我家裡來祿遲遲不成親,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杏花的影響。”
葉姨娘不乾了,“放屁,你兒子不成親,關我家杏花什麼事兒?我家杏花那是夫人允許的。再說,我都當外祖母了。不像某人現在啥也沒有。”
說著嘚瑟起來。
吳姨娘:“……”孩子生得多了不起啊。
家裡這些小吵小鬨,謝來他們不知道的。
如今朝中的局勢越發的緊張起來了。
因為備戰的事情,兵部和戶部都忙。偏偏這會兒皇帝又突然病了。
其實老皇帝的身體一直不好,整天說幾句話就咳咳咳,謝來就覺得他撐不久。
這次大概是擔心蠻人要打來了,壓力有些大了,竟然臥床不起了。
老皇帝臥床之後乾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詔令眾位親王皇子無詔不得入宮,不得出城。太子也隻能在東宮待著。
至於親近的大臣更是不允許進宮。
可謂是把自己身邊防備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
如今例外的除了謝來這個年輕的,隻能投靠他的官場新秀之外,就隻有襄陽公主了。
侍疾也隻有襄陽公主能去,其餘眾位嬪妃都不能去。
老皇帝這會兒明白著呢,知道這些妃子們都有個字的勢力。說不準那個就趁著自己生病鬨宮變。而宮變之前不就得弄死自己這個皇帝?
所以如今他信任的隻有襄陽公主。
這個身後沒什麼勢力,能夠用命來保護他的親女兒。
謝來來稟報朝中的動向的時候,襄陽公主正在給皇帝喂藥。
皇帝喝完最後一口藥,咳了咳,“邊境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謝來道,“蠻人確實在集結大軍,但是暫時還沒有進攻的動向。大概是想探聽虛實。學生覺得這個時候要顯得更強硬,才能讓對方心生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皇帝又忍不住咳了兩聲,“令六部儘快準備好大軍所需的一應物資,隨時候命……都城禁軍也要嚴陣以待,不可鬆懈。在此期間若是有人輕舉妄動,可先斬後奏。”
謝來趕緊應了,從皇帝這邊得了一道手令,他就去辦事了。
有這一道手令,他可以在都城這些禁軍之中做一些安排。他準備將雲長玉給安排進去。
一來雲長玉有帶府兵的經驗,確實在這方麵有些才乾,算是自己目前能用的人才中具備帶兵能力的人了。另外雲長玉出身世家。安排他過去,也能安撫雲老師的心。
當然了,安排了雲長玉,劉連青也不能忘了。雖然劉連青在戶部也給自己辦了不少事情,算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但是如今還是禁軍比較厲害。
有個往日裡的死對頭盯著,對兩人都有一個提醒的作用,以免時日長了,他們忘了自己的初衷。自己這邊也能及時得到消息。
反正如今劉連青屬於‘無黨派’人員,給他安排進去,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等謝來走了,襄陽公主看著皇帝躺在床上的樣子,心裡卻有些不安。
她雖然恨這個父皇,恨不得他死,但是卻也不想真的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