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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在組織中臥底已有段時日,最初在組織中看見原本應在警視廳公安部任職的好友諸伏景光時,安室透很快就反應過來,景光應該與他一樣是臥底。
安室透,不,那時還隻是降穀零的他警校畢業後與好友景光不同,進入了警察廳公安部的秘密部門,被直接委派了臥底黑暗組織的絕密任務。
在他倆心照不宣的配合下,他與景光在組織中步步高升,很快就分彆獲得了Bourbon與Scotch的代號。後來組織指派了代號為Rye的諸星大與他們一起組隊任務,安室透想清楚其中有組織的監視之意,對於Rye的存在他不敢大意,很多原本臥底工作必須的傳遞情報,為了避開Rye,他與景光都隻能愈加小心。
當時公安那邊給他指派了新的聯絡人,因為Rye的存在他與聯絡人那時完全不能碰麵接頭,可雖然彼此沒有見過,安室透也從一次次遠程交流中領悟到對方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可惜任他如何小心,也沒想到事先暴露的會是景光。
那次是他大意了,接到組織單獨的任務就獨自去完成了,若不是他多了個心眼事先從旁的渠道打聽了一下對他們威士忌小組的安排,最終在任務中途確認到了組織想要處理景光的消息,他也不可能及時趕過去。
景光,你可不能出事啊……
當時心急如焚的他甚至違反規定沒有加密就直接向聯絡人發了求援信息,將景光可能在的地點發送給了對方。後來降穀零無數次慶幸,還好他當機立斷做了這個決定,否則景光有可能……
當他急衝衝跑上天台之時,就看到Rye伏在天台邊緣對著下麵連續射擊,天台地麵上灑了不少血,降穀零心一急,完全沒有多想自己的立場,衝上去抓住對方手臂大吼,“Scotch呢?!”
許是被他拉扯的動作影響到了射擊的精準度,Rye悶哼一聲,甩開他的手,“他跑了,有人來救他。”
降穀零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去,正好對上一個人的目光。
因為距離與房屋間的陰影,他其實是看不清對方的麵容的,何況那人還戴了運動帽與口罩,將容貌遮掩得嚴嚴實實的,隻能從他站在景光身後嬌小的身影比較判斷,不是一個瘦小的男人就應當是一名女子,降穀零再將視線下移,發現他手裡握著一把與這個時代風格分外迥異的刀。
“刀?Rye你彆開玩笑了,你不會告訴我,你被一個拿冷兵器的人撂倒了?竟然讓這樣的人將叛徒救走了,真讓人懷疑你的水準啊。”
見到景光平安無事,降穀零內心鬆了口氣,馬上用回平時Bourbon玩味的口吻,反正他與Rye天性不合不是嗎。
“哈,這人可不簡單。”Rye苦笑一聲,見人已經跑遠了,才將槍收起來,用右手捂住左手的傷口。
降穀零這才注意到Rye左手和身上幾處都有刀傷,流了不少血,隻是因為深色的衣服不顯而已,難怪身為左撇子的他剛才是用右手射擊的,看來地上的血可能是他而不是景光的。
“Scotch是公安的狗已經很確定了,那人也許是公安派出的援手,”Rye用手按壓住幾處穴位,減緩出血的速度,漫不經心道,“看Bourbon你剛才擔心的樣子,你和Scotch關係那麼好,你不會也是公安的臥底吧?”
“哈,怎麼可能,”降穀零迅速切換成波本模式,雙手抱胸,嘴角翹起邪惡的弧度,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比起攻擊我來掩蓋你無能的事實,Rye你還是多考慮這次失敗的任務該怎麼打報告吧?”
Rye捂著手臂往外走去,“不勞你費心,我會如實稟告的。”
等Rye的身影完全從天台消失,降穀零這才沉下臉來,快速走到天台邊緣,他打量了一下新增的痕跡,順著這些痕跡,同樣踩著每層的窗沿,幾步跳下了天台。
地麵上隻有零丁幾滴血,不像是穿透傷的流血量,那麼是那人刀上淌下來的血了?
降穀零低頭觀察著對方逃跑途經留下的沿路痕跡,不由想到。
子彈打在地麵,留下了幾枚彈坑,降穀零判斷是Rye手受傷了導致精度下降,再加上對方跑得迅速,這才有幸躲過了所有子彈。
降穀零微微鬆了口氣,總之,沒有被擊中就好。
這時,一枚特殊形狀的子彈反射路燈的光芒引起了他的注意,降穀零俯身將其拾起,卻驚訝地發現——
這是一枚被劈成兩半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