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庸的雙手已恢複了一些力氣,臉上也長了一點肉,正一邊擦嘴一邊向李忠交代:“今天是不是換廚子了?這人手藝極好,給他一兩銀子的打賞。”
李忠答應一聲,然後偷偷去看林淡。
林淡直接打開薛伯庸的錢匣子,拿了一兩銀子出來,揣進自己兜裡。
薛伯庸冷眼看她,問道:“你拿我銀子作甚?”
“謝大哥打賞,今兒的新廚子就是我。從今以後,大哥的飯菜我來做,大哥的衣衫我來縫,這樣好不好?”林淡捏了捏薛伯庸的臉頰,欣慰道:“大哥,你長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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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伯庸連忙去抓她手腕,臉頰通紅地訓斥:“女孩子豈能隨意去捏男人的臉,你知不知羞?”
林淡掙開他的鉗製,越發欣慰:“大哥,你也長力氣了。”
薛伯庸感覺自己完全是在雞同鴨講,臉上的表情既尷尬又無奈。
前來探望他的薛夫人和老太君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看著這一幕。孫子(兒子)果然長胖了一些,臉色紅潤了,眼睛明亮了,連體力都在慢慢恢複。終有一天,他會徹底好起來的。
思及此,老太君對林淡露出了和顏悅色的表情,薛夫人雖然還是那副冷眉冷眼的樣子,但說話的語氣卻和緩不少,也不再一口一個賤丫頭地叫。
看見兩位長輩,薛伯庸抹了把臉,簡直想長歎一聲。最近這些日子,他的確被林淡氣得忘了去胡思亂想,也漸漸意識到自己的消沉帶給家人多大的傷害。他嗓子一哽,由衷道:“祖母,娘,孫兒不孝,讓你們擔心了!”
“哪裡是你的錯,你快彆這麼說。”老太君連忙走進去,安慰道:“你現在臉色好多了,人也有力氣了,身子骨一日強過一日。你爹去了江洲幫你尋訪名醫,不久便會有好消息傳回來,你一定會痊愈的。”
薛夫人連聲附和,淚中含笑。
見此情景,林淡悄悄走出去,又悄悄掩上房門,把空間留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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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薛將軍未曾傳回喜訊,薛繼明卻回來了,言之鑿鑿地道:“祖母,您知道嗎?前些日子有一個農夫肚子被牛角頂穿,腸子都漏出來了,旁人都說他死定了,送去萱草的藥堂,卻被她給救活了!”
“什麼,腸子都漏了還能救活?”老太君嚇了一跳。
“能救,萱草把那人的腸子清理一番又塞回去,再用針線把對方的肚子縫起來,過了一個多月,那人就活蹦亂跳了。我親眼所見,哪裡有假?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街上打聽打聽,如今滿京城都傳遍了,說萱草是神醫在世,沒有她治不好的病!”
老太君眼睛一亮,立刻派人去打聽。薛夫人也眼巴巴地等著,寄希望於消息的真假。若消息果然是真的,哪怕小兒子要娶吳萱草做正妻,她也絕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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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婦很快就回來了,把街頭巷尾的傳言學了一遍,直說吳萱草是神醫,與閻王有交情,能從地府搶人,還說她醫術超凡,能活死人肉白骨等等。
老太君和薛夫人當即派人去請她,卻由於林淡曾經砸過她的店鋪,毀過她的名譽,她死活不願來。接連請了三次,她才撂下話,說是讓林淡在她的藥堂門口三跪九叩,大聲承認自己的錯誤,她才會過來。
“去找林淡,她要是不願意,押也要把她押去萱草堂給吳萱草磕頭!”薛夫人拍著桌子大聲說道。
老太君閉上眼睛,半點沒有過問的意思。這些事都是林淡惹出來的,讓她去道個歉也不算什麼。
薛繼明咬牙道:“祖母,娘,您們怎麼還不把林淡趕走?”大哥倒下了,他就得撐起薛家,故而平時都待在軍營裡訓練,很少回來,並不知道罪魁禍首還賴在家裡沒走。
“唉,算了,祖母總是容易心軟,誰說也不聽!我親自去找那個死丫頭,這回她要是不把萱草請來咱家,我就把她扔出去,讓她餓死在大街上!”薛繼明怒氣衝衝地走了,老太君和薛夫人並未阻攔。
隻要能把吳萱草請來,替薛伯庸治好雙腿,誰還去管林淡是走是留?即便老太君真心喜愛她,卻也沒把她看得比自家親孫子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