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向前台說明了情況,前台紅著臉幫她找來醫生,還帶她辦完了所有手續。
看見黑貓被剪掉了一層毛的後腿,原本態度十分熱情的醫生忽然驚恐地問道:“這隻黑貓該不會是李甜甜小姐的那隻?”
“您認識甜甜?”林淡話音剛落,帶黑貓去測量體溫的護士就發出了驚恐的尖叫。隻見小霸總從她的懷裡高高彈跳而起,踩在了屋頂的吊燈上,又飛快攀上一旁的置物架,把瓶瓶罐罐全都弄倒,完了踩著幾名護士的腦袋,飛快朝門口躥去,把好好一家醫院弄得雞飛狗跳。
醫生絕望地捂住臉,呻.吟道:“真是那隻黑貓,我的天!”
林淡已經沒有時間深想了,因為小霸總又弄倒了幾台醫療儀器,再這樣下去,它非得把這家醫院拆了不可。即便穿著八公分的高跟鞋,她的速度也絲毫不慢,根本沒追著小霸總跑,而是先行擋在了一扇敞開的窗戶前,而小霸總在後一秒撲入她的懷抱,發出不甘的低吼。
它看也不看就伸出爪子,準備撓這人一臉花,卻聽見一道熟悉的嗓音警告道:“你撓我一下試試。”
隻在一瞬間,小霸總就安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果然看見了一張美得似驕陽一般的臉。然而它是絕對不可能認輸的,於是收起鋒利的爪子,用軟軟的小肉墊在林淡手背上撓了一下。
這一下與其說是撓,倒不如說是碰,小肉墊熱熱的,似蝶翼一般拂過林淡的手背,帶來一陣輕微的癢意。
小霸總睜著一雙圓溜溜地貓瞳,氣勢萬千地看著她,仿佛在說:試試就試試,誰怕誰?然而它卻不知,自己微抬著小爪子的模樣到底有多慫。
林淡一個沒忍住竟低笑起來,嗓音似裹了蜜糖一般,甜得叫人心醉。不笑的時候她是山巔的積雪、永夜的冰川,一旦展顏而笑,卻似烈烈的豔陽、火紅的楓葉,猛烈燒灼著旁人的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但小霸總卻知道。萬不得已,它隻能閉上眼睛,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遇見這個女人,它竟一點辦法都沒有!
它滿以為自己肯定會慘遭蹂.躪,卻沒料林淡竟愛憐地摸了摸它的腦袋,衝醫生說道:“算了,不檢查了,我看它生龍活虎的,應該也沒什麼事。它打碎的東西你們算一下金額,我照價賠償。”
美人總是有特權的,醫生把損失統計了一下,打了六折。饒是如此,林淡也花掉了一萬多塊錢。她抱著異常乖順的小霸總回到車內,用手機查了查卡上的餘額,發現隻剩下兩千多塊,不禁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小霸總趴在她臂彎裡,跟她一塊兒看手機,琥珀色的瞳仁裡閃爍著愧疚而又詫異的光芒。
若是換個人被一隻貓禍禍了百分之九十的存款,這會兒絕對氣瘋了,說不定還會把黑貓宰了以泄私憤。但林淡卻十分平靜,金錢對她而言隻是保障生活的物品罷了,並不是特彆重要。沒錢了她還可以再掙,又不是走上了絕路。
她無意識地揉捏著小霸總軟乎乎的肉墊,看著它乖巧地躺在自己懷裡,用漂亮的眼睛默默看著自己,心情竟一點一點愉悅起來。
“何以解憂?”她垂下頭,附在小霸總耳邊低語:“唯有小爪。”末了輕輕一笑,嗓音裡裹著蜜,笑容裡也裹著蜜,全然不似那個在公司裡總是冷著一張臉的冰霜美人。
小霸總呆呆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揣起小爪爪,把臉埋了進去,隻露出一個圓溜溜、毛茸茸的後腦勺。
林淡有一下沒一下地揉弄它的腦袋瓜,揉得它渾身都酥了,總是保持戒備的矯健身軀像一灘水,融化在了她的懷裡。林淡的心情更好了一點,這才拿出手機給李甜甜打電話,絕口不提小霸總讓她損失了一萬塊的事,隻問對方什麼時候回來,還要忙多久。
李甜甜抽泣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林姐,我,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倉庫的貨架不知道被誰弄倒了,布料全都掉在地上,標簽也都被人拆掉了,我不知道怎麼歸位。他們都說貨架是我弄倒的,但是我沒有,我進來的時候已經這樣了。我今天必須把東西都整理好,不然丁總監要開除我,不是我乾的,我真的沒有,嗚嗚嗚……”
林淡耐著性子聽李甜甜把話說完才平靜道:“你等著,我馬上過來。”完了發動汽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