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糾結的時候,就聽見麵前的男人低低地歎了口氣,將快要被小笠原花擰成麻花的包裝紙解救了出來,剝開遞到了她的嘴邊。
小笠原花啊嗚一口吞了進去,含在嘴裡打轉。
“因為他願意一直聽我講話,約我出去玩,吃好吃的東西,一看見我就會笑著叫出我的名字。”她數了一通萩原研二的優點,但看了看眼前的蘇格蘭,在心裡艱難地權衡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選擇她的藍眼睛。
“雖然我更希望他能活著,但如果是蘇格蘭的話,就算你命令我去殺了他,我也不會討厭你的。”
小笠原花對著蘇格蘭真誠道。
“……”
蘇格蘭眼神怪異地看了她半晌,試探性地輕聲問道:“所以,雖然萩、那個警察能讓你感到開心,但因為我能陪你做更多,二選一的話你會排除他選擇我,對嗎?”
小笠原花想了想,點點頭。
印證了想法的蘇格蘭眼神複雜,像是擔憂又像是慶幸地長出一口氣。
格拉帕剛剛說的那幾點,和他之前詢問她知不知道什麼是男朋友的時候提到的那些條款十分相似。似乎在不涉及到組織的情況下,她用來權衡的標準僅僅隻是這些被稱為陪伴的小事。
這甚至會讓她不顧立場,為一名隻見過寥寥幾麵的警察向組織成員求情。
就像不知事的小孩子一樣,腦子裡全然沒有權衡利弊的概念,隻會無條件地偏向於身邊最親密的那個人。
蘇格蘭不禁想。
幸好今天在這裡聽到了這番話的是他,而不是其他組織成員。
也幸好,被格拉帕所執著的人是他。
如果在飛機上和她相遇的是萊伊,那個男人肯定會迅速發現這點,然後借此毫不客氣地利用格拉帕達成他自己的目的。
蘇格蘭下意識地用指尖觸碰了下自己的眼睛。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格拉帕應該是喜歡亮晶晶的、清透的東西,一直說喜歡他的眼睛,是因為顏色很像藍寶石嗎?
還有波本的金發,琴酒的銀發。
那這麼說萊伊和她的喜好完全不沾邊……
不,等等,格拉帕好像也很喜歡貝爾摩德的長發,她稱呼萊伊的時候也是用的黑長直——
“格拉帕,如果我命令你去殺了萊伊,你會聽從嗎?”
小笠原花含著糖,努力思考了一會兒,發出了靈魂提問:“萊伊是誰?”
蘇格蘭告訴她是上次在他們家裡碰見的那個黑發男人,小笠原花眼底閃過一道殺氣,驚喜道:“我可以殺了他嗎?”
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從身後掏出刀來。
見狀,蘇格蘭反而鬆了口氣,安撫道:“不,就是做個小小的假設。”
他停頓一下,又問:“那如果是讓你去殺了波本呢?”
小笠原花這次遲疑了很久。
“如果、如果蘇格蘭堅持的話。”
蘇格蘭默默在心裡為好友點了個讚。
很棒了zero,現在格拉帕不僅記住了你的名字,而且在她心裡的地位已經比萊伊高出一個富士山的高度了。
不過他還是想再試探一下。
蘇格蘭盯著小笠原花的眼睛,慢慢說出了最後的假設。
“那如果有一天,琴酒命令你來殺我,你會聽從他的命令嗎?”
小笠原花沒有說話。
她的表情像是難過,又像是惋惜,用像是觸碰易碎品般的力道伸手捧住了蘇格蘭的臉,仔細地看著那雙澄澈的藍眼睛。
“我曾經跟琴酒大哥搭檔了很久。”她說。“大哥雖然看起來脾氣很暴躁,總是動不動就用槍指著彆人,但他其實並不會因為私人恩怨去殺組織的代號成員。”
“就算是我以前總惹他生氣,大哥也隻會對準不致命但是很疼的地方下手。”
小笠原花收緊了手指,掌心被男人下巴上的胡須紮得麻麻的。
“所以,如果大哥要殺一個代號成員,那肯定是他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比如,背叛了組織。”
蘇格蘭心臟狂跳。
他知道格拉帕並沒有在暗示什麼,所以努力壓下眸中滾動著的情緒,儘量擺出輕鬆的神情,無聲地和女孩對視著。
“BOSS說過,叛徒是組織裡危害性最大的蛀蟲,一旦發現就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乾淨。”
“因為是BOSS的命令,哪怕沒有琴酒大哥的指示,我也會動手的,蘇格蘭。”
小笠原花如此說著,表情卻像是要哭出來一般,不舍地凝視著男人鮮活的麵容。
“我一定會趕在所有人的麵前找到你,讓你沒有痛苦的死去。”
“所以不要變成叛徒好不好,蘇格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