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花清奇的腦回路每次都讓人不同程度的失語。
如果現在的情況不是他們兩人被暫時困在了摩天輪上, 暗處還潛伏著目的不明的炸彈犯,而他曾經的警校同期、現爆.炸物處理班的王牌鬆田陣平也出現在了現場……說不定波本還有心情調侃她幾句。
他按在玻璃上的手指收緊了一瞬,收回目光, 在纜車靠窗的位置坐下,注意力一直在觀察著地麵上的情形。
摩天輪下已經聚集起了多輛警車,拉起警戒線將圍觀的路人擋在外麵。
波本曾經看過目前警視廳大概人員的資料,認出到場的除了幾名爆炸處理班的成員外, 大部分都是搜查一課三係的警察。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具體的表情, 但他們的注意力卻好像並不在被炸毀的控製室上,而是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時不時指向摩天輪。
波本腦子裡一道靈光閃過, 他微微睜大眼睛,快速翻出手機查看了下今天的日期。
雖然他人在臥底,但在組織獲得了代號之後他的行動就變得頗為自由, 讓他得以兼顧公安那邊的工作。幾年前那個差點讓他其中一個好友殉職的事件自然也有所聽聞,讓風見留意之後,得知那個刻意針對警察的犯人每年的同一天都會給警視廳發去一封倒計時傳真。
到今年的今天, 應該正好歸零。
本該是這樣。
“波本老師?”小笠原花見他拿著手機半天沒有動彈,疑惑地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日曆,“今天的日期有什麼不對嗎?”
從小笠原花的角度看不清波本的表情, 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回答,她忽然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是你今天其實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任務, 但是剛剛才想起來?!”
不得了了,那她豈不是耽誤了波本老師的時間門?!
波本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和平常無異,他笑著彈了下小笠原花的額頭,“這是你經常乾的事情吧。”
“誒嘿嘿。”
小笠原花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波本按滅手機, 輕輕出了一口氣。
他現在並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一個格拉帕,必然無法做出什麼行動。
但又幸好是格拉帕,讓他不用費過多的心神去隱藏自己的情緒。
波本隔著一架纜車遙遙望向不遠處漸漸離地的72號纜車。
控製室的爆炸威力不算小,波及到了好幾個周圍的工作人員,如果同樣的炸彈被安裝在纜車上,估計會連著裡麵的人一起炸的粉碎。
“警察應該是為了剛才的爆炸來的。”波本道,“我們安心坐在這裡等著就好了,他們會排除掉犯人的。”
小笠原花眼神遊移,露出了不信任的表情:“……波本老師,你就這麼相信這群警察嗎?”
她可是擔心得很,心裡總有個聲音在說日本警察的辦事能力不太靠譜。
如果是剛認識格拉帕的自己聽到這句話,估計會立刻去想她是不是在暗示什麼吧,波本想。
至於現在……
“啊,畢竟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姑且相信他們一下吧。”他輕笑道,好像毫無緊張感地放鬆身體靠在了並不柔軟的椅背上。
小笠原花聞言撇撇嘴,十分不信任地趴在玻璃上試圖穿透好幾層玻璃和一架纜車看清72號纜車裡那個警察的一舉一動,努力監工。
不過拆彈警察啊……總覺得比那些查案的能力強上一點,應該沒問題吧。
忽然,透過玻璃的反光,小笠原花發現自己的衣兜裡有什麼東西亮了一下。
她疑惑地伸進去摸了摸,拿出來了一台紅色的手機。
……這玩意是從哪兒來的來著?
過於快樂的冰淇淩和摩天輪疊加在一起直接將她之前的記憶都擠到了邊邊角角,呆了半天還是沒想起來,波本見狀提醒道:“這是那個出車禍的路人身上掉下來的,可能是他被送到醫院後已經醒過來了,給自己手機打了個電話。”
“哦!”
小笠原花恍然大悟,“不過這上麵顯示的是鬨鐘哦。”
她嘟噥了一句,真奇怪居然有人設置大中午的鬨鐘,這時波本還沒有察覺到什麼,直到小笠原花按掉鬨鐘後露出下麵原本被打開的備忘錄。
她一字一頓地念道:“杯戶購物廣場摩天輪第72號纜車……這不是那個警察剛剛坐上去的那個嗎?怎麼會寫在這台手機上?”
波本呼吸一滯,坐到了小笠原花的旁邊,長臂一伸幾乎將她整個人摟在了懷裡,“讓我看看。”
你不是已經過來了嗎?
小笠原花乖巧地舉著手機一動不動。
波本死死盯著手機上短短兩行字,瞬間門將所有的事情串聯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