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田皆人曾試圖攻擊小笠原花?!
小笠原花突然爆出的這個情報讓空氣裡頓時彌散開了一股火藥味。
說出這話的當事人卻鎮定異常, 不知是不是神經過於大條,明知眼前的男人對她懷有不輕的惡意,卻絲毫沒有危機感地任由他二次近身, 又給了他一次動手的機會。
江戶川柯南看著因為這番話愈發陷入癲狂的增田皆人, 以及神色從始至終都十分平靜,亦或者可以被稱作蔑視的小笠原花,眉頭猛地一跳。
不,她隻是單純的不在意而已。
如果小笠原花真的是那個組織的成員的話,增田皆人此刻在她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她自然不會跟一個早晚要死的人過多計較。
幸好從他的觀察來看, 小笠原花現在明顯還不打算暴露身份,他得敢在她動手之前將增田皆人送進警局!
江戶川柯南瞬息間閃過幾道念頭。
而一旁的目暮十三也從震驚中回過了神, 眼神複雜中透著警惕, 嘗試著用言語去安撫增田皆人的情緒:“增田先生,有話我們可以坐下和小笠原小姐慢慢聊,繼續這樣下去也沒辦法解決問題。”
還沒等增田皆人對他的話做出反應,小笠原花先不樂意了:“這人從一開始就神神叨叨地叫我夏娃, 滿嘴都是聽不懂的話,肯定是腦子有點問題,我才不想跟他聊呢!”
抓胳膊算不上對生命有威脅的動作,她忍了。
他不是喜歡夏娃嗎?等他再膽大包天地來掐她的脖子,她就一腳把他踢得吐血三升嵌進牆裡跟那顆叫夏娃的寶石親親熱熱!
小笠原花麵無表情地垂眸, 居高臨下地對上增田皆人的臉, 那雙澄澈異常的眸子清晰地反映出主人的情緒,冰冷幽深得宛如一汪寒潭。
男人瞳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這股顫抖迅速地蔓延到了他的全身,連握著小笠原花的手都開始小幅度地痙攣了起來。
波本麵具下的眉頭皺了皺。
“喂, 你這家夥不會是犯病了吧?”毛利小五郎被他這幅模樣駭住,走近幾步搭住了他的肩膀。
空氣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
伴隨著江戶川柯南大叫‘叔叔小心’的聲音,毛利小五郎下意識往後仰了仰,尖銳的刀尖險之又險地停在了他的鼻頭。
麵色發白地盯著匕首看了兩秒,毛利小五郎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冒著冷汗對出手如電,及時抓住增田皆人手腕的男人訕訕地說了聲‘謝謝。’
波本好脾氣地笑著搖了搖頭,手下卻毫不留情,不顧增田皆人的掙紮將他按倒在地上,用膝蓋頂住他的後背。那力道一看就不輕,增田皆人被壓得連翻白眼,眼看就要喘不上來氣。
目暮十三:“那個,蒼月先生?可以稍微放輕點力氣嗎,他看起來就快要窒息昏厥了。”
“哦,當然沒問題。”
波本爽朗地笑道,像是剛剛才發覺一般,稍微抬了抬膝蓋給了增田皆人一點喘息的空間。
人被製服後,凝重的氣氛也緩緩鬆懈了下來。
“蒼月先生的身後不錯啊。”目暮十三把增田皆人銬了起來,感歎道:“明明進酒店的時候都過了探測,真沒想到他身上還藏了把匕首,多虧你反應快。”
“所以這家夥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毛利小五郎鄙視道:“就因為小笠原小姐沒看上他?”
鈴木園子對這種求愛不成怒下殺手的行為不齒至極,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也讓她和小笠原花之間的那點不愉快拋到了腦後,大聲揭發道:“他之前還當著我們的麵對小笠原小姐求愛,結果沒想到小笠原小姐更喜歡蒼月先生這一款,這種大藝術家不是都把尊嚴和清高看得比什麼都重嗎?他肯定是因此惱羞成怒,痛下殺手!”
目暮十三:“……但按照小笠原小姐所說,增田先生的第一次襲擊在她稱讚蒼月先生之前,那個時候他沒有動手的理由吧。”
鈴木園子頓時啞火。
差點被捅穿腦袋的毛利小五郎湊到增田皆人的身旁,壓著火氣道:“你已經失去反抗的能力了,快點坦白從寬!”
男人被發膠固定起來的頭發淩亂地散落下來,然而他的眼神依舊高高在上,麵對毛利小五郎的問話,他輕蔑地笑了一聲,彆過臉不說話。
毛利小五郎被氣了個倒仰,怒罵道:“你這個——”
叮!
一把匕首凶猛地擦著增田皆人的臉頰插進了瓷磚的縫隙裡,金屬製的刀麵在巨力之下顫動著發出刺耳的嗡鳴,打斷了毛利小五郎的話。
這一下的驚嚇不比剛才增田皆人暴起傷人來得小,瞬間將他一肚子的罵聲噎進了肚子裡。
目暮十三還有毛利蘭幾人也差點被驚掉下巴。
江戶川柯南看著那把深深陷進地麵的匕首,在心底估算了下做到這種程度需要用到的力量,額頭狂冒冷汗。
直麵殺氣的增田皆人更是連掙紮都忘了,脖子上汗毛聳立,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始作俑者小笠原花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
審問犯人當然要這麼來,不用武力讓他害怕的話,隻是乾巴巴地用嘴問能問出什麼來?
而且她也好奇這人襲擊她的理由是什麼。
小笠原花飛給波本一個‘我心裡有數’的眼神,半蹲在增田皆人的頭邊,略一使力就將牢牢陷進瓷磚縫隙裡的匕首拔了出來。
增田皆人的臉皮抽了抽。
“說!為什麼要攻擊我!”小笠原花將刀刃貼在他的脖子上,威脅道:“不說的話,每過一分鐘我就在你脖子上劃一道,一點點讓你流乾全身的血液而死。”
在一旁看著的波本覺得自己是不是解讀錯了格拉帕眼神的涵義。
她真的是在說‘心裡有數’,而不是‘看我大展身手’嗎?
增田皆人此刻的感覺比被那個男人壓在身上的時候更要窒息,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張最符合他心中夏娃的臉——那雙一望見底的眸子依舊是讓他一見傾心的清澈,此時卻隱隱透出天真的殘忍,像鏡子一樣反射著他狼狽的臉。
他忽然像一條脫水的魚一般,趴在地上翻騰了一下,拚儘全力地湊近小笠原花,脖頸被沒來得及移開的匕首割開一道淺淺的口子。
“是誰?是誰將您染上了顏色!”猛然發現的寶物原來已經被人捷足先登,增田皆人痛心地濕了眼眶:“您本應是最為純淨無暇的,是上帝心懷憐愛製作出的人偶,隻有亞當才能給予您正確的愛!但現在卻被毒蛇捷足先登,將您蠱惑成了這幅汙黑的模樣——”
“我怎麼會傷害您,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您回歸正規。”
他惡狠狠地瞪向一旁笑容漸淡的麵具男人,咬牙切齒道:“要是早知道這裡就潛伏著一條毒蛇,在第一次的時候,我拚儘全力也要將您帶走!”
這樣魔怔的話語讓所有聽到的人都不禁皺眉,隻有小笠原花還一臉不明所以。
增田皆人這句話用的隱喻太多了,不了解情況的人都要反應一下才能明白他的意思,她就更不可能聽得懂了。
所以她才不願意跟這種連日語都說不明白的人講話啊!!
小笠原花生氣地踢了他一腳,差點被像個蠶蛹隻能在地上咕踴的家夥癡癡地順著腿爬上來,惡心得她連剛才被增田皆人摸過的匕首都想扔了,滿臉嫌棄地連退好幾步。
剛才眼中還暗含不讚同的波本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對小笠原花伸出手。
“給我。”
小笠原花乖乖地把匕首交給他。
增田皆人在經曆了一番剖白之後,他那股扭曲的憤怒緩和了不少,恢複了幾分之前的儒雅。他抬頭看著一步步朝他走近的波本,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和殺意:“你這隻該死的誘惑夏娃的毒蛇,你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嗎?因為一腔貪欲毀掉了那枚晶瑩剔透的原石,上帝會降下最嚴苛的懲罰來殺死你的靈魂!!”
波本微笑著舉起匕首:“好啊,我等著,但在這之前,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這一男一女難道是真的磁場相合嗎?怎麼一個個都在警察麵前公然威逼犯人!
目暮十三嚇得趕緊攔住他:“蒼月先生,你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自己不是殺了岩井先生的凶手,增田先生和小笠原小姐之間的事等解決了這場凶案後由我們警方處理,你先放下刀!”
波本轉頭,雖然帶著麵具,但就是莫名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他真誠道:“放心吧目暮警官,我沒打算做什麼。”
目暮十三回以懷疑的目光。
波本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之前隻是因為連續的突發情況沒有留給我時間去解釋,但針對殺人動機和不在場證明這兩點,我都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不是殺人凶手。”
聞言毛利小五郎頓時支棱了起來,咳嗽一聲正色道:“哦?我可不會因為你剛才救了我而包庇你哦。”
波本笑了笑,說道:“那就先說不在場證明吧。剛才這位先生說開場前有段時間我是單獨和岩井先生待在一起對嗎?”
被點到的那名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從剛才查看的禮堂監控也證實了他的說法。
——在鈴木次郎吉、增田皆人先後進出後,岩井聰走進了後台,在兩名工作人員出去上廁所後,蒼月升緊接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