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佐藤美和子用不理解的眼神看著,萩原研二欲言又止,像是不知從何說起。
鬆田陣平像是沒心情繼續墨跡下去,抓了抓頭發,不耐煩道:“你那個朋友是出門沒戴眼鏡,還是本身就眼神不好?”
“哈?”
佐藤美和子豎眉,瞬間被他挑起怒火。
鬆田陣平一副自己完全沒錯的模樣,抱著手臂犀利道:“不然呢,身為警察連對方的年齡都能判斷錯誤,能找到人才怪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佐藤美和子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步,萩原研二見勢不妙趕緊插進兩人中間,將鬆田陣平的話用更友善的用詞解釋了一遍。
“佐藤警官,如果我們說的是確實同一個人的話,那應該是交通部的宮本小姐她看錯了。”他說:“幾年前我剛認識那位灰發的小姐時,她就已經成年了。”
“現在的話,她應該是一個在夜晚獨自出門時,不需要被漂亮的交警姐姐攔下叫家長的二十多歲成年人了。”
*
當天晚上,一家烤肉店的包廂內。
跟好久沒聚在一起的好友們複述了一遍今天的驚魂時刻,萩原研二猛灌了杯啤酒,長出一口氣。
“……如果讓搜查一課那群人知道佐藤警官要去找人,肯定也會熱血上頭地跟上,到最後就變演變成一群刑警在街頭尋找組織成員——”他慶幸道:“不管找沒找到,感覺都會出亂子,幸好被我和小陣平及時攔了下來。”
直屬搜查一課的伊達航不禁讚同地點頭。
“上次目暮警官和高木偵辦完鈴木酒店那個案子後也跟我提過,他們遇見了一個有點眼熟的女孩,都被搪塞過去了。”
砰!
酒杯底重重地磕在桌麵上,鬆田陣平忍無可忍地跟在場唯一一個知情人吐槽道:“那個組織的人行事都這麼囂張嗎?長成那副顯眼的樣子,還不注意隱藏下自己,再過幾次她就快讓全警視廳都混個麵熟了!”
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見他這幅袒護的模樣,鬆田陣平的火氣就像被一盆冰水澆滅,硬生生憋回了心裡。
他彆扭地轉過頭。
算了,不就是幫她掩護幾次,真論起來還要多虧了她身上的一係列陰差陽錯,才能讓他們四個都能全須全尾地坐在這裡聊天。
想到同期好友中目前還身陷囹圄的最後一人,鬆田陣平重重地歎了口氣。
“……那家夥最近怎麼樣了?”他含糊地問道。
公安部的辦公地點和他們並不在一處,除了辦事需要幾乎從不交流,隻能從諸伏景光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一絲情報。
但他怕連累他們,從來不肯詳細說明,隻顧著自己一個人拚命往上爬。
“已經有了些許眉目了。”諸伏景光道。
看吧,就像這樣。
鬆田陣平泄氣地把盤子上剛烤好的肉一掃而空,被十分注重平均分配的大哥伊達航瞪了一眼,被迫承擔起了重新烤肉的重任。
諸伏景光在萩原研二擔憂的注視下,對他寬慰地笑了笑,自己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他晚上還有工作需要處理,不能多喝。
上次這樣和朋友下班後放鬆地聊天聚餐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了,諸伏景光知道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借著這個機會叫他過來是想打探關於組織的事情,但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更安全。
伊達航眼看氣氛漸漸沉寂了下來,用力咳嗽了一聲,用在警校榮升大猩猩的力道猛地拍了下他們人後背。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垂頭喪氣的像什麼樣子!”
他高高舉起酒杯:“來!一起都來乾杯,為了我們將來重聚的那一天!”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呲牙咧嘴地吐槽著伊達航殺人般的力度,一邊和笑盈盈的諸伏景光一起配合地舉起了酒杯。
四個盛滿明黃色酒液的杯子碰到了一起。
諸伏景光這次沒有淺嘗輒止,難得豪爽地一口喝乾了這杯度數不高的啤酒。
他撐著下巴看著包廂裡再次熱鬨起來的景象,在容許自己放鬆片刻後,表情還維持鬆弛的模樣,思緒卻已經漸漸回歸了正軌。
那句‘已經有眉目了’並不是一句敷衍。
降穀零在組織內的地位提升後,他獲取的情報為公安前期的所有謀劃扣上了重要的一環,讓他們多少看到了一些成功的曙光。
為了達成覆滅組織的目的,還需要再蟄伏一段時間。
諸伏景光輕輕叩動著桌麵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話說,zero知道格拉帕深夜獨自跑出來,還差點被交警抓住的事嗎?
……
波本當然不知道。
他是在許多天之後,一次和諸伏景光的日常聯絡中才終於得知了這件事。
在聽完諸伏景光的調侃,了解到全警視廳都快聽說宮本由美把一個女孩認成未成年還不依不饒地追了她兩條街後,波本握著手機沉默了。
聽筒那邊還傳來幼馴染不止是善意還是惡意的嘲笑:“什麼,你真的不知道嗎zero,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
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