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討厭警察’的鬆田陣平自然不能像最初計劃的那樣帶小笠原花去附近的警局崗亭, 但他也不能把這麼個無人看管的易爆物品原封不動地一個人留在這裡。
更何況他現在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背後有沒有藏著那個組織的陰謀……
鬆田陣平舔了下在冷風下有些乾裂的唇, 神情遊移不定, 片刻後便做下了決定。
他可不是那種會放任爆.炸.物自生自滅, 畏首畏尾隻單純指望運氣和奇跡的人。如果不嘗試著自己動手拆一次的話, 就永遠不會知道真實的運轉原理是什麼樣的。
而且如果是這個女人的話……或許並沒有那麼危險也說不定。
但怎麼把人從這裡帶走也是個問題。
鬆田陣平心中劃過諸多念頭,現實裡的時間隻過了幾秒,小笠原花還沉浸在對他‘暴打警視總監’發言的震撼中。
原、原來還可以這樣嗎?
警視總監是什麼,警察裡的老大嗎?跟組織的boss一樣?
將揍警視總監一拳換算成揍boss一拳之後, 小笠原花頓時對這個看起來脾氣一般還不太講禮貌的卷毛肅然起敬。
那可是連她都絕對不敢想的事情,這個卷毛居然把它當成願望。
等等!
小笠原花忽然發現了盲點。
雖然地位可以畫等號,但她可是組織的人啊!不能對boss出手, 但完全可以去揍那個什麼警視總監!
既然是警察們的老大,那肯定也是……的上司吧, 打了他四舍五入就等於狠狠揍了那兩個家夥了!
小笠原花開始原地擼胳膊挽袖子。
鬆田陣平剛回過神就看到她這幅要立刻衝上去找誰乾架的模樣。
嗯?他錯過了什麼嗎?
“你做什麼?”鬆田陣平道。
“去警視廳, 揍總監。”
小笠原花抹了把臉,言簡意賅道。
她對著提供了這個好計策的鬆田陣平的態度比最初稍好了些, 但也僅僅隻有一點, 就這一點還是從她已經差到不行的心情裡強擠出來的, 再不快點找地方發泄一下, 小笠原花就快被那些悶在心裡四處衝撞的情緒憋死了。
在逃出那個宿命般的小巷子後,小笠原花的第一反應是找人傾訴一番。
她一直是這樣的性子, 什麼都想分享, 什麼都想聊一聊,無論和哪任搭檔在一起都會把對方襯得格外沉默寡言,仿佛話全都被她一個人說完了。
就算是被boss命令和琴酒拆夥, 還沒有和貝爾摩德離開美國中間那段不停更換搭檔的時期,小笠原花也憑借著厚臉皮擁有好幾個可以單方麵說話的人。
隻要鍥而不舍地多打幾次,貝爾摩德和朗姆總會接聽上那麼一兩次。不過等到次數多了,當小笠原花再打給朗姆的時候接通的就變成銀發姐姐了,她會聽上一兩句,然後會在小笠原花講出沒有重點的長篇大論之前迅速掛斷電話。
琴酒從來不接電話,隻會在有事的時候主動聯係小笠原花,她就找準機會直接麵對麵絮絮叨叨,什麼時候閉嘴取決於琴酒什麼時候把□□頂在小笠原花的腦門上。
小笠原花那時確實想到了這個人,但等掏出手機才反應過來——朗姆死了、貝爾摩德設計讓她殺死好朋友,從那之後就很少聯係了、琴酒更是跟她徹底鬨翻了。
小笠原花從前也不是沒有惹過琴酒生氣,她和貝爾摩德去美國的時候琴酒差點在機場對她開槍,但小笠原花就是莫名覺得琴酒不會真的殺掉她,所以自然也不會害怕,厚著臉皮蹭上去最後總會被沒好氣地原諒。
而且琴酒不可能是臥底……的吧?
小笠原花陷入了沉思。
在經曆大起大落落落之後,小笠原花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正確的判斷能力。
都說事不過,她被連續騙了次,最後還是事實證據都擺在麵前了,還要靠騙子主動自曝才得知真相……甚至到現在小笠原花都完全想不到自己任臥底搭檔究竟有什麼破綻!!
非要說他們和原汁原味組織成員的區彆的話……大概是人比較好?
是每個警察人都這麼好嗎?至少她遇到的好像都是這樣。
能聽進她每句沒營養的話,除了任務之外的生活也容許她參與其中,甚至會主動關心照顧她,而且……嗯……雖然有可能是她自我意識過剩或者笨得分辨不出究竟是偽裝還是真意,小笠原花總覺得,他們對她表現出的善意並不是假的。
不不不不她不能這麼想!
在心底默念一百遍‘警察都是騙子混蛋’之後,過於偏向警察的想法是沒了,但小笠原花的心情指數也一降再降,找了一圈發現自己真的沒人可以聯絡之後,乾脆隨便找了個角落蹲著emo,然後就遇到了一個沒有禮貌上來打擾她長蘑菇的家夥。
不過看在他貢獻了自己的願望的份上,小笠原花決定不和他計較。
鬆田陣平聽到她這句‘豪言壯語’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哪知道隨口挪用了一句自己年輕時候的大話會有這樣的效果啊!
更可怕的是,他當初純粹是因為年輕氣盛加上對警察這個職業有點疙瘩,所以一半認真一半生氣才說出來了這句玩笑話。但鬆田陣平明顯感覺到小笠原花並不是在開玩笑。
而且她說不定是真的有那個能力一路過關斬將地衝到警視總監的麵前給他邦邦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