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穿過窗欞落進來,屋內一老二少盤膝而坐,矮桌上茶香嫋嫋而上,公主殿下脊背筆直:“大師道法高深,想必已然知曉本宮此行目的,那麼十日後的春日祭祀大典就勞煩大師了。”
“殿下有令,老衲莫不敢辭。”
了凡大師深深俯首,態度始終放得很低。
西禾眼中的笑意深了深,視線微轉,落在一旁的少年身上,元福臉上顯而易見的茫然,見西禾看他,立刻眨眨眼:“公主,怎麼了?”
西禾便笑:“元夫人不是拜見大師嗎?本宮已無事,可請她過來了。”
元福眼睛一亮:“王霸,快去喊我娘!”
寺廟客院元夫人正和幾位相熟的夫人談天,錦繡羅衫,珠翠明月鐺,丫鬟們在一旁伺候著,正說到京中誰家女兒適合做兒媳,忽然一丫鬟進來稟報,說是了凡大師有請。
諸位夫人一愣,下意識看向元夫人,她們的拜帖在她前麵呀。
元夫人也愣住了,隨即麵上一喜,連忙起身:“諸位妹妹,那姐姐就先行一步了。”匆匆帶著丫鬟離了院子。
元夫人走了,客院議論聲頓大,了凡大師不是那種搞特殊的人。
王公貴族,平民百姓,在他眼中地位平等,除非太後皇後親自過來,否則都是按照先來後到絕不搞特殊,今天這是?
禪房,西禾正與大師談論佛法,然而沒等來元夫人宋忱音卻先到了。
了凡大師有些遲疑:“殿下?”
西禾撥了撥手中的黑棋子,穩穩坐著:“既是客人,大師自行決斷便是。”
了凡大師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忘塵你去告訴宋施主,便說老衲這裡有貴客,容她稍後一二。”
小和尚便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西禾似笑非笑:“大師可想清楚了?那可是顧家未來的當家主母,貴不可言呢。”
滿京城能讓了凡開口點評的可沒有幾個,元福他批命‘福星下凡’,顧燁他言‘七殺’,宋忱音他說‘貴不可言’。
元福暫且不提,但七殺乃將星,遇帝為權,所以了凡早就洞悉了眾人的未來。
可他現在卻將注定成為皇後的宋忱音擋在門外,就這麼不怕死?
了凡苦笑:“殿下,您又何必打趣老衲,普天之下還有人比您更貴?或者。”慈悲目中一片篤定,“您願意屈居他人之下?”
“本宮自然不願!”
話落,西禾頓時失笑:“你倒是敢賭。”
了凡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老衲隻是看到了殿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太女殿下。
所以,哪怕山海顛覆,乾坤顛倒,為了門下弟子,他也要儘力一試。
所幸,殿下接受了他的投誠。
“行吧。”
西禾站起來,揮揮袖子,朝門外走去:“廚房在哪?天色不早,本宮吃完齋飯就得回去了。”
“我知道,我帶你去。”
這句話元福聽明白了,趕緊帶路。
太陽西斜,院子外站了不少等候了凡大師的人,忽聽‘吱呀’一聲,門打開眾人熟悉的錦榮公主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元家公子和了凡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