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目睽睽之下,男生被人踢了一腳屁股,心裡本就不痛快,轉過頭來,看見是孟行舟,這不痛快,瞬間被放大了一倍。
“你橫什麼橫,軍訓都結束了,你以為你還是我們教官嗎?不就國防大一個學生,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男生估計在班上有點威信,他這搞事的勢頭一上來,周圍幾個男生跟著站起來,全都氣勢洶洶地看著孟行舟。
被男生推出去的廖飛涵,這時從座位上起來,站在兩人中間,做和事佬:“彆惹事了,一會兒教導員上來看見就……”
“廖飛涵你就是一慫貨,喜歡一女人都畏手畏腳的,滾一邊去。”男生不耐煩地把廖飛涵推到一邊,上前幾步,走到孟行舟麵前,滿臉囂張,“怎麼,你現在還能懲罰我們不成?當教官太久,是不是都忘記自己是誰了?”
“你倒提醒我了。”
孟行舟彎腰,把包放在夏桑子旁邊的空位上,活動著手腕,看這群人的眼神,透著股狠勁。
這感覺不同於,他做教官時,看這幫學生的眼神,那時候也算不上親切,可再怎麼不耐,也沒殺氣。
可現在,拋開教官身份,好像禁錮在心裡的困獸,掙脫鐵鏈,變得不受控起來,渾身都是攝人的寒意。
“既然都是學生,還少點麻煩事。”
孟行舟比男生整整高出半個頭,他踩著步子,緩緩逼近,斂眸看他:“我是誰,你心裡沒數?”
男生喉結滾動兩下,強撐著麵子,沒有後退,嘴上仍不饒人:“這是我們軍醫大的地盤,我告訴你,今天讓你們國防大坐這車,就是給你們領導麵子。你算個屁,老子讓你坐哪你就坐哪,還敢——”
孟行舟眼睛微眯,側過身,抬腿往他膝蓋一踢。
骨頭與客車地板碰撞,發出一聲巨響,男生吃痛地叫了聲,瞬間跪在地上。
男生還沒反應過來,孟行舟抓住他的後衣領,像拖著一個死物,來到最後一排,把人扔到座位上,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男生的臉漲得通紅,肚子受到重創,咳得岔氣。他抬起頭來,死盯著孟行舟,不用說也能猜到,此刻他心裡,怕是把孟家祖宗都問候了個遍。
孟行舟扯住他的頭發,往後一仰,單腿一跨,踩在男生身側,垂眼,冷漠地看著他,輕嗤一聲:“你他媽心裡還真沒數啊。”
男生反抗無效,隻能怒罵:“你敢打我?你不想混了啊!”
孟行舟抓住男生一隻手腕,扯著他的頭發,讓他自己瞧著這隻手。
“未來外科醫生的手啊……”
孟行舟話沒說完,手上猛地使力,男生痛得叫出聲,眼睜睜看著自己手腕被掰成一個弧度,總算認慫:“哥,大哥,彆……彆衝動……”
孟行舟手上力道不減,神情淡漠,言辭狠烈:“再找夏桑子麻煩,我廢了你。”
男生額頭冷汗都冒出來,連聲求饒:“我錯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大哥放過我這一次……”
孟行舟手一鬆。
男生倒抽一口氣,舉著手腕不敢動,眼眶都紅了,彆提多狼狽。
孟行舟拍拍衣服褶皺,轉身往座位走。
剛剛被嚇得隻敢在站在後麵,看戲的幾個小跟班,看見他來,心裡犯怵,自動往後退,讓出一條道來。
孟行舟這邊剛坐下,教導員就上車了,感覺車裡氣氛詭異,他皺眉問:“發生什麼事了?”
被教訓那個男生,給幾個小跟班遞眼色,小跟班會意,笑著回答教導員:“沒事沒事,這車人齊了,可以出發。”
班裡最難管的就數這幾個人,教導員將信將疑,下車前不忘警告一句:“彆給我惹事。”
發車後,夏桑子見這個班男生,看她眼神都帶著恐懼,扯扯孟行舟袖子,跟他小聲咬耳朵:“三歲,大家好像把我們當黑社會了。”
“那不正好。”孟行舟坐著養神,雙腿隨意搭在前麵座位的杠上,好像剛才的事情跟他無關,“以後沒人敢為難你。”
“估計也沒人敢跟我說話了。”
聽她這樣說,孟行舟睜開眼睛,夏桑子猝不及防撞入他的視線裡,怔了怔。
“你很想跟他們說話?”
夏桑子搖頭:“這倒沒有。”
她本來就跟班上人不熟,就她一個女生,平時連個結伴的人也沒有,隻能跟護理係的人一起。
再說,她也不是一個喜歡,在男生圈子裡打轉的人。
孟行舟聽她這麼說,眼神又恢複到平時淡然的樣子:“那你擔心什麼?”
“他們會不會去舉報你,剛才……”夏桑子放低聲音,扯著他的袖子往下拉,孟行舟順著力道,附耳過去,聽小姑娘在小聲嘀咕,“那男生不像善茬,陰險得很,會不會影響你?”
原來是在擔心他。
孟行舟唇角勾了勾,似乎很享受這樣與她說話的模式,低聲回:“他不敢。”
少年的鼻息撲在夏桑子耳邊,她不自在地低頭,沒再湊到他耳邊:“為什麼?”
“他先挑的事。”
“可他們人多,很容易反咬你一口,車裡又沒有監控。”
“國防大的人也不少。”
聽到這,夏桑子才反應過來,孟行舟又不是以前的孟行舟了。
他好像在學校有很多朋友。軍訓期間,她看到的,那些教官跟他關係都不錯,不像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