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穗一怔,隨後用力點頭:“是……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他人其實挺好的……就……就……有時候有點神經質……”
“原來你喜歡這一類型的。”
夏桑子打開行李箱,把衣服拿出來,逐一放進衣櫃裡。
“本來不是這樣的,以前有很多標準。”
鐘穗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笑起來。
她這個寒假把劉海留起來,頭發變成中分,連帶著人都精神不少,不再是以前那種畏畏縮縮的樣子,清秀中帶點朝氣。
“現在比起標準,好像感覺更重要。”
夏桑子心裡有點羨慕,但她不想掃興,掛完最後一件衣服,她那件白衛衣拿起來,對鐘穗一笑:“沒想到我們穗穗,就這麼被拐跑了。”
鐘穗正想回答,餘光注意到夏桑子拿著那件衣服上,滿滿的血跡,走過去,拉著她上下看了一圈,著急問:“桑子,你受傷了嗎?傷到哪了?”
“不是我的血。”
夏桑子把衣服扔進盆裡泡著,把飛機上的事情,跟鐘穗簡單說了一遍。
鐘穗聽完,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她:“桑子,你好棒呀,現在不怕血了對不對?”
“這不確定,等複診之後才知道……”
鐘穗伸手抱住夏桑子,聲音聽起來有點啞,她笑得比夏桑子還開心:“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在軍醫大發光的。”
——
孟行舟和心理醫生聯係後,醫生對這個情況也感到驚訝,當晚訂了第二天飛元城的機票,過來給夏桑子複診。
複診結果很理想,醫生這麼多年沒碰見過這種情況。
從理論上來說,夏桑子這種情況的患者,突然接觸刺激源後,應該會惡化,結果以毒攻毒,竟然就這麼好了。
心理醫生比夏桑子還激動,複診結束後,火急火燎地回了瀾市,說要把這個案例寫成論文,趕緊發表出去。
怕血這個毛病克服,夏桑子對於學醫這件事,再沒有了障礙,而孟行舟,也可以不用再喝那個奪命苦瓜汁。
至於飛機上麵的事情,夏桑子本以為會就此告一段落。
沒想到,開學的第二天,有一個當地某家企業的老板,給軍醫大送來一副錦旗,並且承諾出資,送大學一批最新實驗設備。
這驚動了學校領導,詢問後才知道,這個企業老板,是為了還救命恩人的人情。
兩方根據信息,又去航空公司調取錄像,大家才把這個人對上號。
夏桑子被叫到校長辦公室,聽說事情原委之後,整個人基本處於石化狀態。
她沒想到飛機那個酗酒的時尚女郎,居然是個企業女老板。
女老板助理對著夏桑子左道謝右道歉的,態度好到不行,倒把夏桑子弄得不好意思。
助理說那天情況很危險,接診醫生事後都在感歎,若不是處理及時,怕是熬不過去,急性胃出血,加上過量酒精攝入,是非常危險的。
夏桑子覺得自己,其實沒有做什麼,第一次享受到自己專業帶來的成就感,這種體驗不得不承認,非常美妙。
女老板盛情難卻,軍醫大最後收下了那批器材,而那麵錦旗,被掛在臨床學院辦公室最顯眼的位置,讓這個學院都跟著沾光。
臨床一班的人,聽說這件事後,集體沸騰。
連續一周,夏桑子都是班裡的香餑餑,就連去食堂吃飯,都有人來請客的那種。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夏桑子周五一下課就往國防大跑,找孟行舟吃飯,周圍安靜和諧,她這才終於感覺,喘了一口氣。
孟行舟打完飯回來,把餐盤放在夏桑子麵前,開她的玩笑:“小英雄,請用餐。”
夏桑子一個頭兩個大,拿起筷子要去敲孟行舟的頭,被他輕巧躲過。
“你還逗我,我現在都不想回學校了。”
“多好一件事。”孟行舟給飲料插上習慣,遞給夏桑子,“比如以後你犯錯,讓你們院長看一眼錦旗,就很好使。”
夏桑子喝了口橙汁,聽他這麼說,有點嫌棄地說:“你堂堂一個軍校高材生,思想覺悟就隻有這個高度?”
孟行舟輕笑了一下,啟唇道:“大一的就是幼稚。”
夏桑子“哼”了一聲,這時,兜裡的手機響起來,她拿出來看,是廖飛涵的電話,以為有什麼班上的事情,當著孟行舟的麵接起來。
接起來後,那邊許久沒說話,夏桑子以為信號不好,出聲問:“喂?廖飛涵?”
廖飛涵連忙答應,磕磕巴巴,半天也沒說一句完整話來。
“你有什麼事嗎?”
廖飛涵沉默幾秒,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聲音也大,投過話筒,連坐在夏桑子對麵的孟行舟都聽得清清楚楚。
“夏班長,我覺得你很有勇氣,你的勇氣感染了我。我覺得我應該在有限的生命裡,創造無限的可能。所以我決定,從現在開始要主動出擊,越挫越勇!”
廖飛涵一直都是一個內斂的人,冷不丁這麼熱血,夏桑子被嚇一跳,有點懵:“你怎麼了?”
廖飛涵可能站在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投過話筒還能聽見回音。
“我決定追求你,不再克製我的感情,未來的日子請多指教,班長,我的發言完畢,你可以繼續就餐了!”
“……”
夏桑子還想說點什麼,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孟行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下筷子,麵色凝重地看著她。
夏桑子還在這通“軍事化表白”裡出不來,孟行舟突然叫她:“夏桑子。”
夏桑子回過神來,“啊”了一聲:“什麼?”
“退學回去複讀吧。”孟行舟盯著她手上的手機,好像裡麵住著什麼前世仇人,“軍醫大不安全,有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