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子看她臉色難看,問:“你怎麼了?這不像你。”
“高中的時候,我也被搶過獎學金名額。”鐘穗雙手搭在欄杆上,眼底有化不開的愁緒,“那一年的家裡收成不好,獎學金我也沒拿到,我媽去外地打工,摔斷腿落下了殘疾。”
“窮的滋味太難熬了,我們拚命才拿到的錢,可以因為彆人一句話,就被搶走。”鐘穗苦笑,額頭抵在欄杆上,眼眶紅紅的,“我討厭趙冉冉,她有什麼資格哭,她居然還有臉在這裡哭。”
夏桑子無法感同身受,說什麼都顯得蒼白,拍著她的肩膀:“都過去了。”
“我不會跟她道歉的。”鐘穗抬起頭,看著她,“我把宿舍關係搞砸了,以後相處起來估計更難受,對不起啊,桑子。”
夏桑子搖頭:“跟你沒關係。”
跟誰都沒關係。
因為一開始就不合適的關係,不管怎麼維護,最後也是會破碎的。
——
最後趙冉冉和胡靜都被記大過,胡靜彌補班費的空缺,趙冉冉退回獎學金。
雖然胡靜被搶走的獎學金名額被歸還,但是以後,她再沒有參評資格。
趙冉冉因為一己私欲,用作假的貧困證明得到獎學金的事情,在校內傳得沸沸揚揚,兩天後,她的父母來學校,給她辦理了休學手續。
混亂的一周過去,好不容易熬到周五,夏桑子下午沒課,中午跑到國防大找孟行舟吃午飯。
孟行舟從教學樓出來,看見夏桑子,沒帶她去吃飯,反而往行政樓走。
“三歲,我們去哪?”
“請假,我周末要回趟元城。”說完,孟行舟補充一句,“機票也幫你買了一張,一起回。”
夏桑子一頭霧水:“你回元城做什麼?而且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
孟行舟頓了一秒,才回答:“加入特訓隊需要父母簽字。”
夏桑子秒懂,走了兩步,她拉住孟行舟的手,走到他身前去:“你是不是想著,我回去幫你說好話,讓你少挨罵?”
孟行舟反手握住她的手,捏了兩下,意味不明地說:“昨晚我跟奶奶打了電話,說了我們的事。”
夏桑子抽出自己的手,驚恐地看著他:“你說這個乾嘛啊!這才幾天。”
“怎麼?”孟行舟眼睛微眯,垂眸看她,沉聲問,“我這麼見不得人?”
夏桑子愣住,小聲說:“也不是……”
孟行舟這才滿意,牽著她繼續往前走:“晚上回我家吃飯,想吃什麼,我讓奶奶做。”
話題突然家常,夏桑子有點跟不上:“都行,那我需不需要買……。”
“不需要,奶奶說你就是禮物。”
“可我第一次去你家,空手不太好吧。”
說完,夏桑子也覺得不太對,解釋:“我說的第一次不是那個第一次,就……我們不是這什麼了……然後那什麼……總得意思意思……”
孟行舟聽笑了,單手蓋住她的頭,揉了揉:“你緊張什麼,都老熟人。”
“老熟人才緊張。”
“那你怎麼不緊張我?”
“什麼?”
“你爺爺,估計想打死我。”孟行舟側頭看她,光明正大地賣起慘來,“你說,我還能活著回學校嗎?”
“我突然不緊張了。”
夏桑子眉頭舒展開來,什麼煩惱都沒了:“三歲,你放心,就算你被打傷打殘,我都不嫌棄你。 ”
孟行舟:“……”
兩個人請完假,來不及吃午飯,打車趕去機場,勉強趕上登機時間。
在飛機上隨便吃了一點,落地時,夏桑子接到孟行悠的電話,讓他們順路去學校接她,夏桑子答應下來。
機場到五中不太遠,半個多小時的路程。
接到孟行悠後,這小女魔頭活生生把孟行舟趕到副駕駛坐去。
一坐下來,孟行悠就拉著夏桑子說八卦:“桑甜甜,早戀的感覺怎麼樣?馬上醜媳婦見公婆,你說點好聽的,悠爺今晚幫你撐場子。”
夏桑子覺得很有必要:“你想聽什麼?”
孟行悠看了孟行舟一眼,放低音量,跟夏桑子耳語:“讓我沾沾你追到心上人的喜氣。”
“怎麼沾?”
孟行悠小臉一紅:“你就說‘悠悠魅力無邊,遲硯肯定會愛上你的’。”
夏桑子失笑,看孟行悠這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樣子,不知道應不應該說這句話。
好話沒聽見,倒是聽見前麵的副駕,傳來一聲,來自靈魂的質問:“孟行悠,你月考文科幾分?”
“……”
孟行悠,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