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善意地大笑,想到方啟明終於抱得美人歸,個中心酸也就本人自己知道,於是手下留情,放方啟明回去和新娘洞房。
“噓!”方長庚壞笑著豎起手指放到嘴上,示意方沅君、徐聞止還有沈霖小聲點兒。
他們現在躲在洞房窗戶下麵,打算偷聽牆角,不然這婚禮就白參加了!至於周其琛在家照顧他即將臨盆的妻子,一步也不舍得離開,他們幾隻童子雞也隻能嘲笑他一通,不至於乾出這關頭把人拖出來的缺德事來。
方啟明幾個朋友比他們過分多了,幾個腦袋擠在門口著急地往門縫裡瞧,那兩扇門在幾具健壯青年身軀的擠壓下發出細微的吱呀聲,要是房裡沒人說話,準能聽到動靜。
方長庚覺得他們肯定要壞事,果然,下一刻房門就猛地往裡打開,一群青年哇哇大叫著往前撲,摔了個狗吃屎,還被氣得不行的方啟明狠罵了一頓,都一邊討饒一邊嬉笑著跑遠了。
好在方長庚他們這邊有樹叢打掩護,沒被發現。
等那扇門再關上,也就半盞茶的功夫,這群人又在夜色中躡手躡腳地圍了過來,隻是等了半天都沒什麼響動,隻好悻悻地離開去喝酒了。
方沅君極小聲地埋怨:“你哥和你嫂子怎麼回事?難道是睡著了?”
方長庚也蹲得腿酸,同樣極小聲地回:“我不信,沒準兒在和嫂子表白呢,咱們再等等。”
沈霖忽然豎起耳朵,朝他們使了個眼色,眼裡的曖昧不言自明。
方長庚心一跳,屏氣去聽,頓時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見方沅君和徐聞止也都極不自在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哥,於是做了個手勢,四個人隨即從樹叢裡鑽出來,都鬆了口氣似的,走遠了才大笑起來。
……
“都走了?”劉嘉蘭捂著嘴笑,看著站在窗戶邊的方啟明。
方啟明冷哼一聲,轉頭見劉嘉蘭一雙纖纖玉手上方露出的笑眼,心旌動搖,笑罵道:“幾個小兔崽子,還想聽我們的牆角。讓他們回去偷笑去吧,真以為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玩意兒呢。”
劉嘉蘭臉一紅,眼神閃爍了兩下,掩飾似的質問道:“你方才那聲音……那麼像……是不是以前背著我去花樓了?!”
方啟明低笑著走近,在床沿邊坐下,深情注視女子醉酒般酡紅的臉頰,語氣越發低沉:“不是,是我想你的時候……我就……”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卻是湊在劉嘉蘭耳邊說的,隻見她又羞又氣地舉起拳頭去揍方啟明,卻被一下撲倒在火紅喜被上。
燭火猛地晃動了幾下,“噗嗤”一聲熄滅,周圍徹底陷入黑暗,掩去一室春色。
……
“……新娘子可真漂亮,跟京城裡的小姐似的,難怪你哥一直念念不忘,非要娶到手不可。”徐聞止曖昧地笑,對方啟明追妻事跡也有所耳聞。
方長庚挑了挑眉:“你羨慕?”
徐聞止笑出聲,頗為自傲地說:“反正不能比你哥的眼光差。”
沈霖撇撇嘴:“膚淺,我就不在乎女子容貌如何,須得心性配得上我才可入我的眼。”
方沅君調侃道:“莫非沈兄喜歡的是謝道韞這樣的女子?”
沈霖意味深長地一笑,卻沒有解釋。
方長庚這時才意識到除了他,其餘幾人都到了議親娶妻的年紀,用不了幾年,恐怕都要當父親了。想到以後幾人相聚,另外幾人的共同話題或許就圍繞著孩子,這畫麵著實有些美妙,讓方長庚忍不住抖了抖。
直到深夜,方長庚才回到客房睡覺,因為白天耗儘了體力,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隻是睡得不甚安穩,也不知是酒的原因還是其他,熱得他一腳踹開被子,迷迷糊糊再次沉睡過去。
第二天他就把那條綢褲給扔了,心想以後恐怕還得多備幾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