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媚帶著金晚來和圓球飛往Z市,一下飛機直奔劇組所租住的酒店。
本來廉媚說她帶著助理圓球來就好了,金晚來不放心,硬是要跟著來。
《囚意籠》不比《那年盛夏》,全是熟人,就算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的,也有身邊人及時指出,而且投資方就是謝父,很多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但《囚意籠》彆的不說,單單是看導演和各大主演就知道是個大製作,管得嚴規矩多。
在廉媚的酒店房間裡,金晚來拿著演員表好好的給廉媚科普了一番,隻求她就算不想跟她們交好,但也彆把關係搞惡。娛樂圈人心險惡,一旦有機會,同行都喜歡在背後踩一腳,反正少一個人就少一個競爭對手。
金晚來說了好一會兒,最後說到導演:“苗諸侯,苗導,作品雖不多,但幾乎部部都獲了獎,是圈內出了名的求精不求多,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但以前我手裡的一位拍過他戲的藝人跟我說過,他其實私底下還是很和藹可親的一個導演,所以若是你有什麼戲份拿捏不住,可以在空閒時向他請教。”
廉媚聞言點頭:“好,我會的。”
晚上,製片人、導演喊所有演員都去聚餐,以後拍戲常見麵,相互之間認識一下。
主演們和製片人、導演坐一桌,廉媚不知怎麼,居然也被安排在主桌,而有些戲份比廉媚還重都隻坐在旁桌,她們總是時不時瞥廉媚一眼。
廉媚左邊是空位,右邊坐著飾演長公主的袁欣,袁欣的右邊坐著女主演範意意,範意意隔壁坐著男主演徐蘭舟。
其實廉媚也有些不理解,但既然是製片人的安排,她也隻能遵守。
到場的所有演員和劇組人員心裡都在嘀咕:《那年盛夏》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吧?一個小角色都坐主桌了?
所有人都坐在自己座位上,但菜卻遲遲不上,大家心知肚明,因為投資方還沒來。
主桌上空著三個座位,這是留給投資方的座位。
大家都靜靜地等著,直到包廂大門被兩位服務員推開,三位身著西服的兩男一女走進來時,所有人都站起來陪笑。
而廉媚則是在其中看見了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陳董、謝董、褚董,你們來了啊。”製片人和導演都笑容燦爛的上前相迎。
最大投資人陳董笑道:“剛剛在門口正好碰到謝董和褚董,就聊了會兒,沒讓你們久等吧?”
製片人:“哪有,我們也就剛來,你們來得剛剛好,來,我們坐著聊吧。”
三位投資人淺笑著跟在製片人身後坐在了主桌上。
謝董則是謝陌落的父親謝何,隻見他自然而然地在廉媚身邊落座,廉媚笑著向他問好:“爸,好久不見。”
謝父淡淡看了她一眼:“嗯,坐吧。”
這時所有人都明白為什麼廉媚可以坐主桌了,原來她是帶資進組啊!
這一刻,很多人都羨慕廉媚,娶了一個謝陌落,少奮鬥幾十年!
每拍一部劇,投資方都是嶽父,這種好事怎麼就輪不到她們頭上呢?
聚會結束,謝父把廉媚叫到角落向她攤手:“那隻傻貓呢?”
廉媚:傻貓??
“您說團團?它在我住的酒店,我助理在照顧它,怎麼了?”
謝父輕咳兩聲,潤了潤喉嚨:“你和落落都要拍戲,也沒時間照顧它,把貓給我吧。”
廉媚聞言,嘴角微揚:“行,不過它在酒店,我去酒店拿給您吧,您在哪兒等我?”
謝父雙手插兜:“走吧,現在我載你過去拿。”
廉媚笑了:“謝謝爸。”
謝父瞥了廉媚一眼,邁步走在前麵。
很多本來想跟謝父結識的人此時隻能在心裡歎氣,好吧,她們都看出來了,謝父就是衝廉媚才投資這部劇的,不過好在謝父並沒有乾涉劇組的選角。
廉媚和金晚來坐謝父的車回到酒店,廉媚上樓抱著已經習慣被送去外交的團團下樓,金晚來和助理圓球提著團團的用具跟在身後。
謝父熟練地接過團團,把它抱在懷裡,在上車前對廉媚道:“拍完戲,找機會和落落來家裡吃飯。”
廉媚輕笑:“好,我們會的。”
謝父抱著團團上車,很快,司機便將車開遠了。
“廉媚,謝董投資劇組的事,你知道嗎?”三人往酒店走時,金晚來問道。
廉媚搖頭:“要是知道,我就當女主了。”
金晚來:“……你癡心妄想。”
廉媚聳了聳肩,輕笑著回了酒店房間,她要把這件事跟謝陌落說,嶽父這是接受她的意思了!
第二天,廉媚一早就趕往片場,今天第一天,就有她的戲份。
廉媚慘得很,新劇本將她的戲份加重了些,雖然出場次數沒有多很多,但她的戲份卻零零散散穿插了整個劇本。
廉媚:……要不還是把我的戲份集中點,這樣我可以早點拍完去找我老婆了。
廉媚仔細研讀了整部劇的劇本,讀完後腦袋懵了好久。
這劇本太反轉了,每次就在廉媚以為誰就是幕後主使時,劇本就會給她轉一番。
嘖,不愧是大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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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慶末年,皇帝病重,呼聲較高的楚王雲縉、秦王雲封、長公主雲佩都對皇位虎視眈眈,朝野動蕩不安,隱隱分為四黨。
女主柳雪庭身為鎮國大將軍府獨女,她十四歲那年,鎮國大將軍遭誣陷叛國,皇帝下令由天審司統領施無岸將鎮國將軍府所有人關押於天審司審訊。
天審司,是一個比刑部還要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隻要進去的人,沒幾個能肌膚完全地從裡麵走出來,或者說,沒幾個能活著出來。
天審司是在太子死的那一年成立的,那一年,太子無故身亡,皇後一夜之間身體衰弱,一年後薨。
皇帝悲痛欲絕,成立天審司,勢必要找出殺害太子的凶手,可這麼多年了,凶手一點消息都沒有。
現在的統領施無岸,是經曆了皇帝所設置的重重考驗,最後在十位武功高強的競選人中廝殺到了最後,當時的她渾身被鮮血浸染,有她的,但更多是彆人的,她手握利劍,屈膝跪在地上,被指派掌管天審司。
整個電影的第一幕,就有施無岸的戲份。
兩列身著黑色緊身天審司服裝的士兵奔跑在熱鬨嘈雜的街道上,手持利劍,將逛街的路人全部趕至兩旁。
“天審司統領出行,行人避讓!”
聽見“天審司”三字,路人紛紛躲在兩旁的攤位後,顯然很怕這天審司,
道路被清空,不過眨眼間,馬蹄聲傳來,路人抬眼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幾位在鬨市縱馬之人,隻見最前麵的那人身著一身黑色的官服,腰係寶劍,一頭烏黑的長發被高高束起,大家定睛望去,瞬間被她的容貌驚豔。
好絕的一女子!
但一想到她是天審司的統領,眾人瞬間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再美的女人,有著一副蛇蠍心腸,也沒人敢接觸,更彆提娶進家門了。
況且這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女人,她的每一步,都踩在他人的屍骸之上。
高大的駿馬在被重重禁衛軍包圍的鎮國大將軍府邸前停下,施無岸利落的翻身下馬,將馬繩遞給下屬,聽著從將軍府裡傳出的哭泣聲,施無岸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的帶著下屬走了進去。
將軍府的前院站滿了人,最前麵的儼然就是一生戎馬為國的鎮國大將軍柳範忠,他旁邊站著她的夫人。
“柳大將軍,得罪了。”施無岸走到柳範忠麵前,向他淺笑著拜了個禮。
“哼,奸臣當道!此朝亡矣!”柳範忠怒道,“當今秦王,為人陰險狡詐,誣我叛國!我柳範忠戎馬一生,護國安寧,現今竟因小人幾句誣陷被捕,乃天下之笑話!”
施無岸笑了笑,直起腰直視著柳範忠:“事實如何,待各位去到天審司經審訊後,自會明了。”
施無岸抬起右手,一直跟在身後做啞巴狀的下屬上前。
施無岸盯著柳範忠以及其夫人,朗聲問道:“鎮國大將軍府的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施無岸話落,將軍夫人眸子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重新鎮定下來。
下屬低頭垂眸看著地麵道:“大人,已清點完全,少了鎮國大將軍獨女柳雪庭小姐以及其貼身侍女春雪。”
“哦,是嗎?”施無岸尾音拉長,顯得有些疑惑,但下一秒,她的聲音陡然淩厲起來,“既然知道還不去搜?是要我親自去嗎?”
“是!遵命!”下屬顯然被嚇了一跳,立馬派人去搜查遺漏的兩人。
施無岸邁步緩緩走到柳範忠麵前,似笑非笑道:“柳將軍,令愛藏哪兒了?”
柳範忠冷哼一聲不說話,還是他身旁的將軍夫人小聲啜泣道:“她被侍女帶出去遊玩了,現在還沒回來。”
施無岸了然般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我派人去接她吧,免得她找不著去天審司的路。”
施無岸伸手一招,聲音冷漠:“帶走!”
禁衛軍上前,將鎮國大將軍府男女老少全部帶走,帶去天審司審訊。
柳範忠需由施無岸親自押送,她隻能吩咐下屬掘地三尺,也要把藏在府裡的柳雪庭以及侍女春雪搜出來。
說什麼在外遊玩,分明就是假話,柳雪庭一定還藏在這將軍府裡。
不過在翻身上馬前,施無岸暗中交代,要是實在是找不到柳雪庭,在把將軍府的金銀錢財全部搬走後,就火燒將軍府。
既然搜不出來,就燒死吧。
施無岸身著黑色的女式官服,騎在高大的駿馬之上,絕美的容顏綻放著迷人的微笑,可若將其下半張臉遮擋,露出的雙眼卻像是毒蛇,散發著致命的危險。
“哢!這條過了!“
導演的聲音響起,立馬有人打板。
聽見導演喊“哢”,廉媚快速翻身下馬,將馬繩遞給道具組的工作人員,然後走到休息區坐下,助理圓球立馬從保溫杯給廉媚倒了杯熱水。
“廉姐,今天降溫了,喝點熱水暖暖胃。”
“謝謝,你自己也喝點。”
這Z市的天氣真的是迷人,昨天還有個十多度,今天直接五六度,而且還不出太陽,整個天色灰蒙蒙的,看上去就去冷人得很。
不過導演很喜歡這個天色,正好適合拍第一幕。
廉媚坐在休息椅上等著導演的吩咐,要是前麵那一段都沒出錯,她的就可以休息幾天了,之後的戲份都是主演們的。
後來導演又喊廉媚去補拍了幾個鏡頭,因為群演有幾個出錯了。
廉媚將那幾個鏡頭補拍後,確認沒有自己的戲份,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好冷,她要回去給老婆打電話,問她那邊冷不冷。
拍這部《囚意籠》,廉媚更多的時間是待在酒店,她的戲份不多,但卻讓人驚訝的是,她的NG出人意料的少,就算NG的多,也大多是其他人的問題。
原本很多人都以為她拍的《那年盛夏》火,隻是因為劇本好,她本人的演技一般,沒想到拍這個《囚意籠》,倒是讓很多人重新認識以及了解了廉媚。
廉媚拍戲時極其專注,仿佛她就是施無岸本人,從未想過什麼搶鏡頭、賣弄演技。
此人,未來可期。
廉媚真的隻想安安分分地拍著她戲份並不多的戲,可偏偏有人,就是垂涎她,想勾搭她。
劇本已經拍了大半,很快來到長公主雲佩引誘施無岸替她夜探男主的秦王府拿密報的戲份。
最近朝堂爭鬥不斷,天審司也被不少人虎視眈眈,施無岸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深夜,施無岸縱馬在她的府邸前停下,一下馬就見管家對她小聲地說有貴人前來,施無岸的眼眸亮了亮,她拚命壓製住唇角的上揚,佯作淡然般往偏堂走去。
不出所料,是她所期盼的那人坐在椅子上等她。
隻見那人身著一身紅黃相間的華服,頭上佩戴著貴重的金飾,眉眼之間儘顯皇室的貴氣。
“竟不知長公主來探望下屬,真是有失遠迎。”施無岸規規矩矩的做了個禮。
長公主雲佩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行至施無岸身前伸手將其扶起,柔軟無骨般的纖纖細手撫過施無岸的手。
“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
施無岸垂眸不語。
長公主笑著牽起施無岸的手往其書房走去:“此處閒人多,不宜談話,去你書房可好?”
施無岸被長公主牽著走,視線落於她們兩手相疊之處,抿緊了唇,隨後垂下眼簾溫柔地說了個“好”字。
她會說“好”的,無論長公主說什麼,她的回複永遠都隻有那一個字。
她的命是長公主救的,本就已經不屬於她的了,隻要長公主需要,她就是她手中的利刃,為她鏟除一切障礙,無論是誰。
兩人不知在書房談了什麼,最後施無岸親自將長公主秘密送走。
她回府後行至庭院,退下所有仆人,獨自坐在冰涼的石亭裡,在孤寂的銀月照射下,飲下數杯烈酒,最後將桌上的一切全部摔在地上,踉踉蹌蹌地走回了臥房。
“哢!這條過了!”苗導大喊道。
“辛苦了,辛苦了……”片場頓時響起很多客套話。
臥房裡的廉媚聽見“哢”字立馬開門跑了出來,往外跑去。
“廉媚!你過來一下!“導演看見廉媚,朝她招了招手道。
廉媚:?
她走過去就見袁欣站在導演身旁,一雙媚眼笑看著她,編劇也站在他們倆身邊,隻是臉色不太好看。
廉媚:“怎麼了,是剛剛沒拍好嗎?”
導演搖頭:“沒有,你拍得很好,隻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袁欣說她感覺劇裡的長公主隻是牽施無岸的手可能不足以讓她為她豁出性命去親王府偷密報,提出將那戲份改一下,改成委身於施無岸,你覺得怎麼樣?”